第66章 心伤(第2/3页)

在他看来,周嘉敏已成为过去,而她是现在和将来。

他一直在竭尽所能地护着她,知道自己的乳母可能伤害了她的时候,他愤怒之余,还有自责。自己为什么要将别有用心的朱氏留在府中?无论朱氏有什么理由,伤害了她的人都不可饶恕!

可现在这瓶药摆在了他的面前。他喜欢的这个女子,背着他在服用这种药。她嘴里喊着夫君,与他做夫妻之间最亲密的事,但在心里可能压根就没把他当成丈夫,甚至连为他生孩子都不愿意。想到这里,他几乎有掀翻桌子的冲动!

小厮在外面说道:“军使,夫人过来了,说想要见您。”

萧铎愣了一下,拉开抽屉,把那药瓶扔了进去,冷冰冰地说道:“告诉她,前院不是女眷该来的地方,让她回去!”

小厮应了声,就没下文了。

萧铎拿起公文来看,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恼怒地将公文摔在了桌前的地上,然后用手撑住了额头。因为他在书房,所以房中的灯点得很亮,近旁的烛灯便有两盏,火苗的热度烧灼着他的面庞。他在战场上做出决策,向来是又快又果断,从未如此犹豫不决。他的脾气更是来时如疾风骤雨,挡都挡不住,现在却为了一个女人在强忍着。

夜很静谧,没有多余的响声。萧铎看到那被他扔掉的文书,又被轻轻地放回桌子上的时候,下意识地抬头,便看见韦姌含笑站在那里。

她身上裹着绣兰草的白色披风,头发结成一束垂在身后,脸上脂粉未施,却容色倾城。

“谁让你进来的!”萧铎皱眉,口气不好,且避开了她的目光。

韦姌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仍是耐着性子说道:“之前夫君只说出去一下,我以为是要回来的,所以一直在等。我冒昧找来,是有话想对你说。”

萧铎站起来,走到窗前背对着她,既没表态听,也没表态不听。

“我房中丢了一个东西,里面是我请三叔公做的药。”韦姌试着开了个头,声音更轻,“那药是为我调理身体的,同时……也有避子的作用。”

她承认了!她居然敢明目张胆地跑到自己面前来,将实情和盘托出!当他真的舍不得动她么!萧铎背在身后的手因为攥得太过用力而发抖,他转身走到书桌前,猛地拉开抽屉,将药瓶拿出来,直接丢到桌子上:“你说的就是这个吧!”

韦姌一愣,没想到这药瓶果然到了萧铎手里,她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夫……”她叫了半声,萧铎忽然将桌子上堆叠的文书全都扫落于地,愤怒地说道:“不要叫我!在你心中,可有半分把我当成丈夫?我在京城接到邺都的消息,担心母亲,却更担心你,懊恼自己把这样的人放在你身边。我日夜不停地赶回来,片刻都未曾合过眼,只想确认你安然无恙。我甚至为了你,动过杀她的念头,她是我视为半个母亲的人!她把这个药瓶拿到我面前的时候,我还在心里为你开脱,可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我这些!”

韦姌的脸色白了白,低下头:“我知道瞒你是我不对,可我……”

“韦姌,你简直将我当成傻子玩弄于鼓掌之间!你若不愿意直说就是,我萧铎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还不至于强迫一名女子与我燕好,更不会乞求你给我生孩子。这天底下的女人那么多,难道我想找个心甘情愿为我生孩子的还不容易吗?你给我记住,纵你美貌绝世,我萧铎亦不是非你不可。”萧铎冷冷地说道。用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表情和口吻,好像她根本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韦姌惨笑,他终于还是说出来了。在他心中,她并不是什么不可替代的女人。她在来之前想过最坏的结果,但没想到萧铎连让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现在,连解释都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