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拐去室内馆(第3/4页)

这小子要真练过三级跳,不可能不心动。

“牛逼。”薛业默默坐下,压一压黑色棒球帽的帽檐,压得很低。笔挺的山根、凹下的人中和一手可以掌握的尖下巴,划出界限分明的侧脸。

“你最近成绩怎么样?”薛业问。

陶文昌看不懂他,长腿笔直伸向前。“往上突破了一点,1米98差不多,高中毕竟学业重。大学想怎么练怎么练,一天10小时练下来帅帅的我都瘦了。”

薛业把视线移到陶文昌身上,进入回忆。

“是不是瘦了?”陶文昌问,反正薛业是瘦了,脸苍白,像没睡醒。

“我对你高中什么样没印象。”薛业心高气傲地挤兑他,“因为你丫太平凡了。”

“去你妹的平凡!”陶文昌笑喷,“你丫阴人!”

薛业不接话只是坏笑,偶尔阴人一把挺爽。室内馆高温高湿,他犹豫一下把外套脱了,里面是高三的短袖校服,胸口刺绣一株浅绿色的嫩芽,知名体育试点校和区一中的校徽。

陶文昌笑疯。“不行,我缓缓,你是讲情怀还是没衣服了?”

“喜欢穿,不舍得脱。”薛业自嘲,笑中的凉意稍纵即逝。随手拍一张室内馆的照片发到微博留念,只有9个僵尸号粉丝。突然场内有裁判吹哨,薛业下意识紧张喉结,舌尖顶住上齿,吞咽了一下唾液。

运动员的条件反射。

陶文昌不动声色,往旁边贴了贴。“喂,我包里有苹果你吃么?”

“我从来不吃苹果。”薛业打了个哈欠。

“那你怎么学新闻了啊?”

“不想走体育了。”

陶文昌不信,继续套话。“练这么多年舍得放弃?”

“我就练过三年跑步,你们还笑话过我速度拿不出手,有什么不舍得放弃的?”

“真的?操,你丫眼睫毛这么长,骆驼精吧?”

“什么精?”薛业失焦的瞳仁忽然出现一种漫无目的的疲累。

眼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沉,尖且下勾的内眼角支撑无力。

陶文昌晃了晃他的肩。“你晚上是不是没睡够啊,操,你丫别睡啊!”

“陶文昌……”薛业和困意做徒劳抵抗,右手抵在旁边的腿上。

“干嘛?”陶文昌怀疑他被人灌了酒,“想吃苹果?”

“别动。”薛业强撑着。场内又一声哨响,撑杆跳开始,随即眼前突然黑了。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自己一定是高中怼薛业太狠,欠他。陶文昌左肩整个麻痹,薛业靠着睡一个小时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他身上有很特别的香味,作为一个纯直男,陶文昌笼统概括为走进一间全是木头的陈年老宅的味。

不好闻。

啦啦队们满脸揶揄从面前跑过,悄悄冲他竖大拇指,露出支持你们哦的姨母笑。

支持个锤子啊!

陶文昌无奈,不分场合说睡就睡还是深度睡眠,薛业你丫天赋点是不是太过任性了,祖师爷喂药吧。又不能把人扔下,只好保持着像极了爱情的姿势等待白队救场。

白队啊白队,人我给你骗来了,下药迷晕了,就差扔你床上了,你他妈死哪儿去了!

祝杰出现的时候陶文昌正在看三级跳,室友孔玉,1米8的身高像个跳芭蕾的男生。第一跳15.30米,不错。但是这个孔玉吧,对祝杰意图非常明显。

拎包、送水、买早点,总之就是当初薛业那一套。但又不一样,他想和野逼谈恋爱,旁边这个被野逼骂一句就幸福得忘记自己姓薛。

义无反顾地找骂,也是魄力。

所以当野逼出现在视线范围内的瞬间,陶文昌以为他来找孔玉。趁没发现,陶文昌把薛业的棒球帽往下压了又压,用手虚虚地捂着他下半脸。

这要是还能发现,去他妈的弯爱直,原地结婚,给份子钱。

孔玉选手第二跳结束,好,他看见祝杰了,很好,迎上去,把他带走!陶文昌默默解说,等祝杰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