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母心(第2/3页)

这会儿她见沈度提及王成,心里比夏天饮冰还舒坦,越发腻到沈度怀里道:“他的茶经我都听完了,我请他和姑姑品茶,不过是为了练手而已。我心里只想给你一个人煮水烹茶,等我练好了手艺,洛阳那边再将茶具烧制好之后,我日日煮茶给你喝好不好?你一定会喜欢的。”

“公主高兴便好。”沈度道。实际上沈度这话还真不是敷衍,只要姬央玩得欢畅不来烦他那便一切都好。至于她亲近王成,只要没有太出格的举动,他也并不放在心里。

当然沈度也得承认,姬央作为苏后的爱女来说,真算是比较省心的公主了。重要的是她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比如沈度来并州的意图,姬央就从没问过。

可惜即使姬央这样乖顺懂事,也还是留不住沈度,她见沈度起身往外走时,不由惊诧,“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啊?”

沈度俯身替姬央掖了掖被角,“快睡吧,我得闲了再来陪你。若是晚上害怕,就叫玉髓儿进来陪你。”

“我不害怕,你若是忙完了,不管多晚都可以来我这儿,我不怕被你吵醒的。”姬央体贴地道。

沈度“嗯”了一声,自头也不回地走了。

姬央在沈度走后狠狠地踢了几脚被子,浓浓的挫败感包裹着她,想她安乐公主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瘪啊?问题是还有苦无处述,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而沈度在悄无声息地闪离姬央的卧房后,还回头朝花丛后一直紧盯着姬央房间的黑影投去了嘲讽的一瞥。王家的人就是爱玩这种不入流的把戏,以为逮着姬央偷0人的证据就能要挟她做事儿了?

姬央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昨晚的挫败感似乎也没影响她一大早的好心情,用过饭她就换了男装,领着玉髓儿往晋阳的大街上去了。

晋阳没有信阳来得繁华,但却另有特色,更为古朴一些。

逛了一个上午,姬央零零碎碎地已经买了许多不值钱的东西,比如鸡翅木雕的手链,桃心木做的发簪,到用午饭的时候,姬央也没往那些车马辐辏的大街上去寻酒肆,反而只钻小巷,尤其是飘着饭食香气的小巷。山珍海味吃腻了,她总是喜欢寻点儿小点心。

玉华巷一条街都是卖吃食的,热气腾腾,焦香、葱香、芝麻香萦人口鼻,姬央才刚走进去就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这条街并不长,姬央来回逛了一圈选定了张大娘的面点摊子,只因她是里头穿得最干净的。

张大娘给姬央用热铛烙了一张鸡蛋煎饼,薄薄的脆皮儿,里面加了一只鸡蛋还有芝麻酱,姬央咬了一口,只觉得舌头都快被美掉了。

姬央正吃着却见从张大娘身后冲出一个女孩子来,大约十二、三岁的年纪,满脸泪水,冲着张大娘叽哩哇啦吼了一大通,姬央也听不懂,因为她们说的是方言。

张大娘也冲着那女孩儿吼了两句,又回过头来朝姬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叫客官见笑了。”

姬央什么事儿都好奇,别人的家事儿也不例外,“这是怎么了?”

张大娘在身前的围裙上擦了擦手,拎起竹杓开始做粲。稀米糊从竹杓底部的小孔里落入油锅,炸起来就是粲了,蘸着酱吃更是美味。她一边炸着粲,一边跟姬央唠嗑道:“哎,过几天兰花儿就要嫁人了,她正闹着不肯嫁。”

兰花儿就是张大娘的闺女儿。

“兰花年纪那么小就要嫁人啦?”姬央有些诧异,那姑娘身子都没长开呢,根本不可能圆房。

张大娘叹息一声,“能有什么法子,这兵荒马乱的,我和兰花她爹都是动不了几天的人了,早些把她嫁了人,她男人也能照看她一些。”

“我们也不图她帮衬娘家什么,只盼着她将来能有个依靠。可这孩子就是不听,非要留在家里帮我做活儿,哎。”张大娘说着说着又是一声哀叹,“一点儿也不懂我和她爹的苦心,难道我们就忍心将她这么早嫁出去?那还不是怕我们哪天有个万一,她孤苦伶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