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虚饰背后(第4/17页)

“不,很值得。我所憎恨的,并不只是栗山一个人,我还想打听八木泽和北川的消息。”

“打听到了,您又有什么打算?”

“倒没有什么打算,只是想知道他们的情况。比起亲近喜欢的人来,人们往往更关心仇人的情况。我只是想知道那帮伤天害理的家伙,现在活得怎么样。栗山很有可能知道他们的情况,所以我顺水推舟,陪他去中津溪谷,想借此机会好好地打听一下。”

对方话说得言之有理,无懈可击。那须感觉到,此人极不简单。

“据中津屋的女招待说,您当时急着想赶回去。”

那须五内俱躁,急不可耐,但仍然不露声色地继续问下去。

“说实在的……当时我是自己开车来的,途中发现车灯有一个不亮,我想在天黑之前赶回来,就特别注意时间。”

“所以,您就劝栗山别找眼镜了,对吧!而当栗山忘了擦眼镜布,您却提醒他,让他拿走。眼镜都丢了,还要提醒他拿擦眼镜布,这里面有没有特殊的原因啊?”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即便是您,当同伴忘了东西,也会提醒的吧!像手绢、眼镜盒、擦眼镜布之类的小东西,是最容易遗忘的。”

“说的也是,不过,您和栗山在什么地方分手的?”

“在涩谷车站前面让他下车的,当时大约7点钟左右。”

“您问没问他要上哪里去啊?”

“他去哪我不感兴趣,也就没问他。”

“让栗山在涩谷下了车,您用什么来证明呢?”

“这种情况怎么能证明啊!正是下班的高峰时间,让栗山下去,车停时间也只有一二秒钟吧。”

“和栗山分手后,您又干什么去了?”

“什么也没干,直接回家了。”

“中途您就没有到别的地方去转转?”

“一盏车灯不亮。只好直接回家了。”

那须暗暗叫苦不迭,因为他意识到“一盏车灯不亮”,将会成为对方强调“不在现场”的借口,以干扰警方的调查。

矢吹和栗山是下午5点左右离开中津屋的,这一点已了解清楚。为了有足够的作案时间,无论如何也得在这个时候出发。可是,矢吹不仅用“一盏车灯不亮”来说明急着回家的原因,而且还巧妙地用来解释途中没有去别的地方,成了径直回家的理由。

由家庭成员作“不在现场”的证明,是没有说服力的,但在警方取证阶段,家人作证也是通用的。那须对面这位敌手,尽管用一盏车灯不亮使出了“一箭双雕”之计,但还是觉得他作案的嫌疑很大。

“您是几点到家的?”

“由于路上车辆多,记得到家好像已过8点了。”

“当然,车灯坏了,您立即去修了吗?”

“第二天就去修了。”

“那您还记得那家修理部的名字和地址吗?”

“记得,难道你们这也要……”

“请协助!”

矢吹正要提出抗议。立即被那须制止住了。矢吹提供了修理部的情况,为了查证,下田随即离席而去。矢吹好像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满脸的不高兴,但仍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再请教一下,栗山告诉您另外两名大尉的情况了吗?”

“他们都还健在。据栗山说,八木泽在自卫队工作。北川在原籍福岛的市政府机关供职。”

那须心想,矢吹若是作案凶手,那两个旧军人也将是他袭击的目标,或许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向栗山打听他俩情况的。

然而,矢吹已年过半百,这个年龄有头脑、有家小,也有社会地位,就为了30多年前的那点旧仇。会去杀3个人吗?如果矢吹讲的都是事实,那么,这点怨,那点恨,也不值得押上自己的一切去复仇。因为这毕竟是战友自爆及其恋人自杀而产生的一种怨恨,而非切身之恨。更何况矢吹讲这种怨恨随着时间的推移已渐渐淡化,矢吹甚至还给了他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