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橘核(第4/10页)

“等一下,”福尔摩斯插话道,“我预计您所讲的这件事将是我所听到过的最离奇的案子。请告诉我你伯父收到那封信的日期以及他死去的日期。”

“收信日期是一八八三年三月十日。他去世的时间是七周后的五月二日。”

“谢谢。请你继续说下去。”

“当我父亲接收了那座在霍尔舍姆的房产时,采纳我的建议,仔细翻查了那座多年未曾开启的上锁房间。我们在那里发现了那个黄铜匣子,虽然匣内的东西已经不在了,应该已经被销毁了。匣盖内侧贴着一个纸标签,上写‘KKK’三个大写字母。之下还写着‘信件、备忘录、收据以及一份记录’等字样。我们分析后认为这说明了叔父所销毁的文件性质。此外除了很多散乱的文件与记录有伯父在美洲生活状况的笔记本以外,阁楼上其他东西都没什么用。

“那些散乱的东西,有一部分是关于战争期间的情况与他恪尽职守、荣获英勇战士称号的记录;还有一部分是有关战后南方各州进入重建阶段时,与政治有关的一些记录,显然我伯父当年曾积极参加反对那些从北方赶来,专门从事搜刮行为的政客。

“唉,我父亲搬到霍尔舍姆的房子里时,正好是一八八四年初,后来直到一八八五年初,所有的事情都称心如意。元旦之后的第四天,我们大家围坐在桌前吃早饭时,我父亲忽然发出一声尖叫,只见他坐在那儿,手拿一封刚拆开的信,张开的手掌心上放着五个干瘪橘核。他平时经常嘲笑我伯父的遭遇完全是荒唐已极的故事,可当他自己遇上同样的事时,却一样吓得面无血色,精神恍惚。

“‘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约翰?’他颤抖而又结巴地问。

“我的心仿佛变成了铅块。‘这是KKK。’我说。

“他仔细看了一下信封内层。‘对,’他喊了起来,‘确实是这三个字母。这上面又写了什么?’

“‘将文件放到日晷上。’我从他肩膀后面望向信封念道。

“‘什么文件?日晷又是什么?’他又问。

“‘花园里有日晷,这是其他地方所没有的,’我说,‘文件一定是指那些被毁掉的文件。’

“‘呸!’他大着胆子说,‘我们这儿可是文明世界,绝不允许出现这种蠢事!这东西从哪儿来的?’

“‘从敦提邮来的。’我看了一眼邮戳回答道。

“‘这肯定是荒唐的恶作剧,’他说,‘我与日晷、文件这些东西,有关系吗?对这种无聊的事我根本不愿理睬。’

“‘如果是我的话,一定选择报警。’我说。

“‘这种令我感到痛苦,却被他们嘲笑的事,我可不愿意干。’

“‘那由我去报警?’

“‘不,你也不许去。我可不想为这种荒唐事而庸人自扰。’

“与他争辩这事必然是徒劳无功的,因为他向来极为固执。我只好暂时离开,但心中始终忐忑不安,充满大祸临头的预感。

“收到信件后的第三天,我父亲外出去看望他的老朋友——弗里博迪少校。他如今担任朴次当山一处堡垒的指挥官。我为他的外出而感到高兴,因为我认为他离家能够躲开危险。但是我错了,到他外出的第二天,我收到一封少校发来的电报,让我立刻去他那儿。我父亲摔到了一非常深的白垩矿坑当中,这种矿坑在那里是相当常见的。他头骨骨折,陷入了深度昏迷。我匆忙赶到那里,但他却再也没能醒来,很快就去世了。现场勘查表明,他在黄昏以前从费尔哈姆起程回家,由于他对当地道路不熟,白垩坑周围又没有栏杆遮挡,验尸官毫不犹豫地判定为‘因意外致死’。我极为谨慎地核查了所有相关情况,但也没能找出谋杀的痕迹。现场没有丝毫暴力活动的迹象,没有脚印,没有抢劫痕迹,也没有其他人看到出现陌生人的记录。但是我的想法您也能理解,我久久不能平静。我几乎能够完全确定:一定有人在我们一家周围策划并实施了某种卑鄙而隐秘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