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傀儡(第3/4页)

沈知弦道:“阿瑾再劈一次!等等,劈小力点儿——”

黑衣人听见他的声音,浑身一震,顿时转身就跑,速度要比方才更快了。

然而他再快,也快不过晏瑾的剑。

晏瑾一剑阻了他去路,两剑逼他转了身,第三剑……沈知弦劈手夺了他的剑,毫不留情地朝黑衣人脸上一劈:“不敢见人的鼠辈,怎敢顶着这张面容!”

鲜血四溅,精心捏造的面具被劈作轻烟,四散开去,露出一张久久未曾见过的面容。

“——严深?”沈知弦微微错愕,“你竟还没死的吗?”

那顶着晏瑾面容的黑衣人,赫然便是在试剑大会上被晏瑾断了筋脉的严深!

沈知弦都快要忘记这号人物了,他知道严深手脚不太干净,做过的那些事里,八成还有藏得更深的人在推波助澜,但他一直以为,被断了灵根再无利用价值的严深,该是被舍弃了才对——不对。

严深这跑得飞快的模样,可不像是灵根皆废、全无灵力的模样啊?

沈知弦唤出自己的长剑霜回,斜斜朝严深一指。剑身微微颤着,显然是感知到了近在咫尺的魔气,在不住地兴奋着。

——他入魔了。

严深脸上鲜血淋漓,无数伤口横亘其上,有新有旧,重重叠叠在一起,可他没有管,只嘶声道:“师尊,好久不见,您就是这样对待徒儿吗?”

沈知弦望着他,冷然道:“你早已被我逐出门下,这一声师尊,我担待不起。我只有一个徒儿,他名晏瑾。”

严深看着他,古怪地笑了笑,笑时牵动了脸上的伤疤,让他看起来极为可怖:“师尊对晏师兄真好。只是不知道这份好,是出于慈师对高徒呢,还是出于什么肮脏而无法出口的缘故呢?”

他眼底满满的全是恶意,似乎在想尽办法要在两人之间创造一些隔阂和创伤,他恶毒地开口,吐出来一把把刀子:“师尊啊,你曾风光霁月,眼下也要同晏瑾这肮脏地沟里出来的恶臭老鼠同流合污了吗?”

晏瑾的气势一瞬间沉了下来。沈知弦本来不打算同他废话的,感受到身边人不同寻常的低气压,他挑了挑眉,霜回在地上轻轻一点。

一股冰冷的剑气倏地缠上严深全身,飞快地侵蚀进他的血脉里,将流淌的鲜血一瞬间冻成了冰。

严深痛苦地嘶声尖叫了一声,旋即喉咙也被冻住了无法出声,他只能带着恨意与疯狂,恶狠狠地盯着沈知弦。

沈知弦毫不回避地回视过去,慢条斯理地开口:“本来呢,我是懒得同你废话,但既然你误解这般深……我觉得还是有必要与你说一说。”

他微微俯身,眼底波光流转,语调轻柔:“我很好,晏瑾也很好,没有什么肮脏而无法出口的缘故,这该是非常美好又真挚的感情,我们彼此很珍惜。可惜你这辈子永远也没法拥有——有些可怜,但你活该。”

沈知弦淡淡道:“严深,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像蜷缩在角落里的臭虫,狼狈极了。”

沈知弦很少用这种充满嘲讽的语气说话,实在是严深的话太难听了,别说晏瑾听了难受,他听了都觉意难平,忍不住就要拿话堵回去。

他本来就觉得晏瑾在这段感情里太容易患得患失,或许是因为晏瑾小时候经历太苦。他一直都很注意晏瑾的情绪,好不容易才哄着晏瑾开心点,要是又让严深这臭虫给破坏了……

沈知弦觉得他可能会想破一下杀戒。

严深显然是没料到沈知弦会连掩饰都不屑,就这样坦白地说出来这一切,他嗬嗬地喘着粗气,觉得肺腑里一片冰凉,不甘与厌憎席卷了他全身,他艰难地挣扎着,用尽了力气,终于发出来一点粗嘎破碎的声音:“呸……呸!他……他算什么好……”

严深呛出来一口带着冰碴子的血沫,音线仍旧难听,但话总算是流畅些了:“师尊,我出身平庸,所以再努力也得不了你的青睐,可……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