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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我们来学理查德的做法好不好?想知道真相的人,请举起右手来。”

全场过半数的人举起了手。

“喂,难道还有人不想知道真相?玲王奈,你呢?”

“我现在还不想知道。要说我是凶手,大家全都相信了,没有一个人怀疑。一个人难道就这么不值得别人相信吗?我不认为任何人有权惩罚别人。”

“理查德,你也不想知道吗?”

沃金森默默地摊开右手,他只做了这个动作,连一句话也没说。

“看来巴特和两位洛杉矶警官都不想听,但是我想听。奥利佛,你大概也想听吧?”

“这个诱惑太强了,实在很难抗拒。”

“洁,你快说吧。再不肯说,我们都会患上失眠症的。”

“失眠了又怎么样?”玲王奈生气了,“这件事太重要了,弄不好得关系到某个人的一辈子!”

“洁,你就说出来吧。”不管玲王奈态度如何,特芙拉只是一味追问道。

“OK,让我自己来说吧。”这时,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一个声音。可想而知大家全惊呆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搜寻着声音从哪儿发出的,慢慢地往桩脚屋的下方集中了过去。特芙拉吃惊地瞪大了双眼,因为他已经知道说这句话的是谁了。

“巴特?你在开玩笑吧?这玩笑可开得不高明。”特芙拉说。

“你真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吗?”巴特·奥斯汀平静地说道,“这是我五十年来一直思考着的问题。如果从我的身世一一说起,大家一定会感到不耐烦。但是,不细细从头说起,又无法解释清楚,所以,我就尽量简单点儿说。

“我是在上海浦东一个叫高桥的小镇上出生、长大的。我们家只有一间破旧的土坯房,家里经常漏雨,一下起雨来屋里漏得和屋外差不多。这间破房子里除了我们一家,还住着叔叔一家人。我不知道父亲是做什么活养家的,我母亲替人洗衣服挣点钱过日子。我的兄弟姐妹很多,母亲没有衣服可洗的时候,就带着我们兄弟几个到处要饭。

“可是我们每次回到家一定能闻得到抽鸦片的气味。我们兄弟几个总是饿得要命,而邻居们也都饿得要死,不是捡路上的烂东西吃,就是饿死街头。我十岁时中国的贫穷状态,是你们根本无法想象得到的。

“再这么下去我们一定会饿死,于是母亲带着我们几个兄弟,混在逃荒的人潮中,辗转来到上海郊外的杨树浦。我差一点儿死于营养不良,即使和母亲一起坐在路边要饭,我的背也老是挺不直。母亲的精神已经失常了,不知道是鸦片害的,还是贫穷害的。她在我们每个兄弟的脖子上挂上一块标牌,开始卖起儿子来。但是背挺不直的就卖不出去,所以我的背上一直插着根棍子,这样至少看起来能直一点。大家听了一定都很惊讶吧?六十年前的中国真的处于那种时代。

“我被卖了几个星期最终才卖出去,买下我的是个美国男人,他也带着个和我岁数差不多的孩子。于是我被带到一座从没见过的白色城堡里,后来才知道,那里叫做鸿元盛,是当时上海最大的妓院。

“表面上看起来那位少年对我非常好。我那年刚十四岁。少年叫做拉尔夫,当时十七岁。在那里我每天都能吃饱饭,而且营养还很不错。我原以为自己是被这家买来陪拉尔夫玩的。

“但我万万没想到,这个少年竟然是个魔鬼。有一天,我躲在院子的角落里,无意中听到拉尔夫和他父亲的一番话。拉尔夫说,如果把玉林的两只脚切断,加工成人鱼的话,一定很有趣。

“三天后,我被几个人按倒在地,他们把我的双腿从中间位置上切断了。不但如此,他们还用中国传统方法强行把我阉割了。

“那种痛苦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因为失血过多,当时我就昏了过去,我还记得好几个医生在我床边不停地照顾我。我在鬼门关前整整徘徊了一个月,咽不下任何东西,一直呕吐。我甚至被他们埋在院子的角落里,我以为也许我要死了,其实不是,这是让被阉割的人康复过来的办法之一,我被土埋得只露出脑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