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2/3页)

说完,这才细细打量了庞牧一回,“许久不见,国公爷风采依旧,还是这么龙精虎猛的,只是似乎略清瘦了些,圣人知道必然心疼的。”

“何苦这般?”庞牧摆摆手,“倒是浪费钱财,虚耗财力。”

“圣人知道您喜欢清静,未必请的回去,”王公公一脸了然的说,“不过官员也得三年一述职不是?总要回京看看的,便是当个临时住处也好啊。”

顿了顿,他又笑道:“圣人还说,眼瞧着您也这个年纪了,前些年替大禄出生入死,耽搁了大事,这几年保不齐就找了国公夫人,到时候小世子、小郡主的,总得上个太学、女学院的吧?难不成大人您还真想叫子孙后代也在这儿过一辈子?”

这穷乡僻壤的,能有什么门道?孩子们想成才,想有个好前程,那肯定得往京城靠靠。

庞牧不管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只是挑了一句道:“郡主什么的,实在是过了。”

亲王之嫡女得了圣人恩准才能被封为郡主呢,他不过外姓,现在媳妇连个影子都没有,怎么听圣人的意思,就先给定下了?

“圣人的意思,奴才哪儿敢置喙!”王公公一推六二五,瞧着真是什么也不知道。

庞牧也知道跟他说不出什么来,当即一笑了之,又问了圣人的近况,顺便请他多住些日子。

“就算您不说,老奴说不得也得厚着脸皮多赖些时日,”王公公笑道,“圣人记挂得紧,不仅托老奴给您带了亲笔书信,还叫老奴使劲儿瞧瞧您,回去说给他听呢。”

稍后三人又说了会儿话,庞牧见王太监面露疲色,也不再多言,只是请他去驿站客房休息,又说希望不要将自己晋封国公一事宣扬出去。

王公公沉吟片刻,点了头,“也罢,圣人也说由着您,不过各路大小衙门、官府驿站自然是早就接了圣旨的,这个奴才可管不住。”

庞牧就笑,“这倒罢了。”

只要别闹得这平安县城内人尽皆知,叫他不得安宁就谢天谢地。

安置好了王太监,新出炉的国公爷母子又去里间说话。

娘儿俩的意思都很明确:不回京,至少现在不回京。

说句不好听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庞牧的功劳实在是太大了点儿,如今圣人固然信任他,可日子久了,谁说的准呢?

越亲近的人,一旦翻脸,捅的刀子越深越狠。

史书上那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例子比比皆是,实在不必亲自去考验一位君王的忍耐力。

王太监说圣人思念他,舍不得他,应该是实话,但这都是发生在庞牧主动上交兵权并离京的前提下,如果现在他还在,天长日久,谁知道会怎么样?

岳夫人拍了拍大腿,笑呵呵道:“我也老了,实在折腾不起,且觉得这平安县有山有水民风淳朴,实在是个好地方。”

说着又拉过庞牧的手拍了拍,“如今啊,我就想看看花,看看草,饿了吃碗凉皮子。”

本来挺严肃的事儿,可老太太三言两语就扯到凉皮子上头去,原本还有些凝滞的气氛便瞬间消散。

庞牧哈哈大笑,“娘说的是。”

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吧。

中秋在即,阖家团圆,本是最美好不过的事。然而就在这个大家都热烈讨论着吃什么馅儿的月饼,去哪里赏月的美丽时节,郭仵作却要补作业。

是的,就是补作业。

上回他一时冲动向晏骄询问了解剖知识之后还后悔不已,谁知对方竟真的记在心上,回来第二天就给他画了一张人体解剖图,说让他先背熟。

郭仵作如获至宝,又是惶恐又是感激,激动得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拜这个小了自己许多的姑娘为师!

可惜他之前已经有位正经师父了,再拜师不合规矩,也只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