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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重新回到炉火上。她低声说,“他一会儿就会回来,没几步路。”

他们再次相对无言。但是这种时刻对一个维多利亚时代的男人来说是非同寻常的。当时,即使是夫妻之间的亲密关系,也必须受铁一般的传统习俗的约束。但是查尔斯现在却坐在这女人的壁炉旁,像是……而在一小时之前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

“你那小女儿的父亲……”

“他是当兵的,先生。”

“当兵?”

她注视着壁炉里的火苗,陷入回忆之中。

“现在他在印度。”

“他不想和你结婚吗?”

她笑他太天真,摇摇头,“他带我上床时付过钱了。”她说这句话,似乎是想表明他这样做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你就不能找点别的生计吗?”

“工作倒是有的,但都是全日制的,这样我就得花钱雇人照看小玛丽……”她无奈地耸耸肩,“错一时,错一世。无法挽回了。只能勉强凑合过日子了。”

“你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吗?”

“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先生。”

她说话的时候,你看不出有多少羞耻和后悔。她的命运已定,但她却缺乏想象力,看不到这一点。

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未等敲门,她先站起来,走过去开门。查尔斯看见门外有一个十三岁左右的男孩。那孩子显然受过训练,不该看的东西不看,目光始终向下。她自己把盘子端到窗户旁的桌子上,然后又拿着钱包回到门口。一阵小硬币叮当响过之后,门轻轻地关上了。她为他倒了一杯酒,端到他面前,把剩下的半瓶酒放在他身边壁炉里的三脚架上,似乎所有的酒都应该加温。然后她坐下来,揭开餐盘上的布。查尔斯用眼角余光看到了一只小馅饼、马铃薯、一杯显然是杜松子酒加水,因为她不大可能让男孩光为她送水上来。他的莱茵河白葡萄酒味道有些酸,但他还是喝了,希望它能让他的感官麻木。

这时炉火燃起来了,发出轻轻的毕剥声,煤气灯的火苗嘶嘶微响,刀叉叮当。他不知道他们该怎样扯到他来这里的真正目的上来。他又喝了一杯带酸味的白葡萄酒。

但是她很快就吃完了自己的餐食,把盘子端到外面去,接着又走进她小女儿睡觉的黑房间里去。过了一分钟,她又出来了。只见她穿一件白色宽松睡袍,用手把双襟拢在一起。头发已经松开,披在后背上。她有意把袍子扯得很紧,让你知道里面一丝不挂。查尔斯站起来。

“别着急,先生。先把酒喝完。”

他低头看身边的酒瓶,好像此前他一直没有看到它一样。接着他点点头,又坐了下来,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她在他面前挪动,伸出手去把煤气灯拧小,只剩下两个绿色的小亮点,另一只手仍然拢住睡袍。壁炉里的火光映照在她身上,她的青春容颜变得更加姣好,她再次面对壁炉跪在他的脚边。少顷,她伸出双手烤火,睡袍立即松开,他看见一只白色的乳房,只是影影绰绰,并未充分裸露。

她对着炉火说话,“你喜欢我坐在你膝上吗,先生?”

“喜欢……请坐。”

他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她又把袍子拢在一起,站立起来,轻松自如地横坐在他僵硬的双腿上,用右臂搂住他的双肩。查尔斯则用左臂搂住她的腰,右臂极不自然地搁在靠背椅不高的扶手上。她的左手依然拢着袍子,但不一会儿就伸出来抚摸他的脸颊,接着吻了他的另一边脸颊。两人的目光相遇。她视线向下瞥了一眼他的嘴,似乎有些羞涩,其实她深谙此道,毫无廉耻。

“你真帅。”

“你很美。”

“你喜欢我们这些邪恶的女人吗?”

他注意到她讲话时已把“先生”的称呼略去。他的左臂把她的腰搂得更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