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4/6页)



  她重新躺回了床上,刚闭了一会眼睛,伴随着敲门声的熟悉节奏,姚起云在外边叫她起来吃早餐。

  门一开,看到她乱糟糟的头发,姚起云吃惊地笑了起来,“不是说今早要跟我一块走的吗?”他回头看了看,除了他俩之外,其余的人都已坐在楼下的餐桌旁,便轻声道:“昨晚怎么睡那么早,我九点多到家,你已经睡了。”

  “我原本是打算等你回来的,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她说完,莫名地觉得这话有些熟悉,仔细一回想,竟似曲小婉也这么对邹晋说过。司徒玦打了个寒战,她大概是有了心病,那样地害怕自己与另一个人相似之处,就连如出一辙的语句都觉得别扭。

  姚起云飞快地握了握司徒玦的手,“等我干什么?”他原是含着笑,渐渐觉察她的精神不佳,收起了笑意,忧心道:“你怎么了,病了?”

  “可能是有些感冒了,今早我不去学校了。”

  一个晚上过去了,当所有的急切都沉淀了下来,司徒玦反而失去了倾述的欲望,尤其是面对姚起云。关心则乱,她没有必要把那只恶心了自己的虫子挑出来在恶心他一遍,挑起些无谓的争端。再说,有些事还涉及到吴江的隐秘。也许吴江是对的,每个人都有秘密。

  姚起云说:“要不我也请假在家陪你。”

  “好啊,不过我要提醒你,今天早上我妈在家。”司徒玦偷偷指了指楼下,果然,他脸上浮现出失望。

  结果他还是一个人去了学校,司徒玦把自己关上房里,试图将昨夜被梦魇夺走的睡眠补回来,说不定当她好好地睡上一觉,就会发觉其实一切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糟。

  中午时分,得知女儿“感冒”了的薛少萍唤她起来吃药,司徒玦偷偷把药冲进马桶里,一出来就接到了小根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端,小根的振奋之情溢于言表,犹如重获了新生。他说,他刚刚接到院办的通知,鉴于他是因病缺考,这个周末会再给他一次补考的机会。小根当然知道这次咸鱼翻生绝对不是因为自己的苦衷感动了上天,所以一个劲地对司徒重复着自己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的感谢。

  司徒玦为小根而生起的些许欣慰很快被更多的疑虑冲散,昨天和邹晋的会面最后以那样难堪的方式收场,之前他的拒绝也有理有据,没料到转瞬就改了立场,按说他今天人已在长春,还肯特意为这件事打电话回来布置,实在也算得上有心,难道仅仅只是被她的诚意打动?

  “别谢了,医院证明还是吴江弄到的呢,我只是把它交给邹教授而已。”司徒玦对小根说,她想了想,又接着道:“说起来,证明是假的,这次能有转机也全靠你的运气,可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小根,你补考的时候可别再出状况了,另外,这事今后也别提了行吗,对任何人都不要说起了。”

  小根还沉浸在绝处逢生的喜悦中,司徒玦说什么,他自然是答应的。司徒玦疑心他没有把自己的意思领会完全,又补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这事除了你、我和吴江之外,千万别告诉其他的人了。”

  “今早我还见到起云,他问起我的事怎么样了,嘿嘿,起云算不算其他人?”小根用一种老实人的狡黠问道。

  司徒玦一阵头痛,她和姚起云都没有对外明示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现在看来,不但谭少城看出来了,就连小根都心里有数,原来这个秘密也只有当事人认为它依然是个“秘密”罢了。不过她现在首先需要考虑的并非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