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绝杀 19(第2/7页)

“好了。”

“带他下楼上车。”

其他四个人离开了,警长没走。他翻看着那些纸。显然中学教师之前整晚都在忙着弄这个。但这些都是被批阅过的普通的学校试卷。显然这个人在家里办公。他整天都待在房间里守着电话,以备豺狼打来。七点十分,电话响了。勒贝尔看了几秒钟,然后伸出手,把电话拿了起来。

“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平稳,没有起伏。

“我是豺狼。”

勒贝尔感到怒火中烧。

“我是瓦尔米,”他说道。

电话那头停了一下。勒贝尔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新消息吗?”那头的声音问道。

“没有。他们在克雷兹跟丢了。”

他的额头全是汗。让这个人在他现在待的地方多待几小时很关键。“咔嗒”一声,电话再没了声息。勒贝尔挂上电话,下楼冲向等在路边的汽车。

“回办公室。”他冲司机喊道。

在毗邻塞纳河岸的这家小酒店前厅的电话间里,豺狼向玻璃外面看着,有些疑惑。没有消息?肯定不会没有的。这个勒贝尔警长不是白痴。他们一定已经追踪到了那个伊格尔顿的出租车司机,从那里再找到沙隆尼尔庄园。他们一定发现了庄园里的尸体,还有失踪的雷诺车。他们肯定在图勒找到了雷诺车,询问了车站的工作人员。他们肯定已经……

他迈步走出电话间,穿过前厅。

“请稍等,”他对服务员说,“我五分钟后就下来结账。”

七点三十分,勒贝尔刚进办公室,托马斯警司的电话就到了。

“很抱歉这么久,”英国警探说道,“把丹麦领事馆人员弄醒,再让他们回办公室花了不少工夫。你想的没错。七月十四日,一名丹麦牧师报告丢失了护照。他怀疑是在伦敦西区的一家酒店客房里丢失的,不过他没有证据。为了让酒店的经理放心,他没有抱怨。这个牧师的名字叫佩尔・詹森,哥本哈根人。体貌特征为:六英尺高,蓝眼睛,灰头发。”

“就是这个,谢谢你,警司。”勒贝尔放下电话。“给我接巴黎警察局。”他对卡伦说道。

八点三十分,四辆黑色的玛利亚来到大奥古斯汀码头的一家酒店外。警察把三十七号房间翻了个底朝天,就像被龙卷风扫过了一样。

“我很抱歉,警长先生,”店主人对指挥这次突袭的头发凌乱的探长说,“一小时前,佩尔・詹森已经退房了。”

豺狼叫了一辆从街上路过的出租车,回到他前天晚上刚刚抵达的奥斯特列茨火车站。对他的搜捕肯定已经转移到其他地方了。他把装着枪、军大衣和那个虚构的法国人安德烈・马丁衣物的箱子存在了行李寄存处,只留下了装着美国学生马蒂・舒尔勃格衣服和证件的那只箱子和装着化装物品的手提箱。

他拎着行李,身上还穿着那身黑色套装,但把领圈用高圆领线衫遮住了。火车站旁边的拐角处有一家破旧的小旅馆,他要了一间房。这个服务员懒得按要求核对旅客的护照,让他自己填写了登记卡。所以连这张登记卡填的不是护照上佩尔・詹森的名字,他都不知道。

一进屋,豺狼就在脸和头发上忙开了。他用溶剂洗掉了头发上染的灰色,露出了本来的亚麻色。然后又染成了马蒂・舒尔勃格的栗色。蓝色隐形眼镜没有摘,金丝边眼镜则换成了那副高级的宽边美国眼镜。黑色便鞋、袜子、衬衫、围领和牧师服都被卷起来塞进了箱子,一起放进去的还有哥本哈根詹森牧师的护照。然后,他穿上了美国纽约州锡拉丘兹来的美国大学生的跑鞋、袜子、牛仔裤、T恤和风衣。

晌午的时候,他已经弄好准备走了,美国护照放在胸前的口袋里,另外一个兜里放了一沓法国法郎。装着詹森牧师所有“遗物”的箱子被放进了衣柜,钥匙被冲进了马桶。他顺着防火梯爬下去,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家旅馆。几分钟后,他把手提箱存在奥斯特列茨火车站的行李寄存处,把第二次存箱子的存单塞进裤子后面的口袋里,和第一次存箱子的存单放到了一起,然后离开。他搭了辆出租车来到左岸,在圣米歇尔大街和于歇特大街的拐角下了车,然后消失在聚居于巴黎拉丁区的学生和年轻人的海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