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田晓堂却根本不放过她,说:“其实我心里明镜似的,刚才打电话来的不会是什么相好,但也绝对不是一般同事,准确地说是你的牌友,对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半个月来,你把田童丢开不管,天天晚上招来牌友,在麻将桌上一泡就是大半宿吧!”

周雨莹知道瞒不过了,只得辩解道:“你一去几个星期不落屋,我一个女人孤零零地待在家里,多憋闷啊。找几个熟人来打点小麻将解解闷儿,有什么不可!我们虽说带了点彩,但输赢并不大,跟赌博还沾不上边儿!”

田晓堂从不参与打牌玩钱,他天生就对这个不感兴趣。周雨莹却对麻将有瘾,并且要打就得带彩。田晓堂本不想把周雨莹管得太紧,还是给了她一些切磋麻将技艺的机会。可他慢慢发现,周雨莹和别人不太一样,她的麻将瘾大得很,赌性也相当重,她一上麻将桌就特别投入,别的事情都丢到了脑后,什么老公、儿子、家都不管不顾了,一旦有两天不摸麻将,她就像毒瘾发作一样哈欠连天、烦躁不安。田晓堂感到害怕了,一个女人嗜赌可不是什么好事,他担心她这样发展下去,将会不可收拾,甚至闯下大祸。他不得不耐心地劝说周雨莹,限制她出去找牌友。在田晓堂的约束下,周雨莹收敛了许多。不想他去戊兆半个月,竟给了周雨莹可乘之机,失去管束的她,居然在家里摆起了麻将桌,天天呼朋引伴,挑灯鏖战。

两人起了床,来到客厅,周雨莹打开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看了起来。田晓堂仍不依不饶,在一旁低声责怪她。尽管他说得还算心平气和,周雨莹仍感到厌烦了,说:“你怎么这样啰唆!跟祥林嫂似的!”田晓堂心想今天也说得够多了,这事还得慢慢来做思想工作,心急也没用,便住了嘴,喝起了茶。

电视节目没什么看头,周雨莹握着遥控器不停地换台。换到市台,正在播放晚间新闻,画面上是唐生虎在某工地视察,周雨莹才丢开遥控器。田晓堂以为她是想瞻仰一下市长的风采,可她的眼睛并没有盯着荧屏,而是望着他,略带兴奋地说:“看见唐市长,我倒想起一件顶重要的事来。”

田晓堂讶然道:“什么事啊?跟人家市长还有关系!”

周雨莹说:“你不急嘛,听我慢慢道来。我有个同事叫周青,你还记得吗?”

田晓堂一点也想不起来。周雨莹提醒道:“她说话夹着本地方言,

一笑两个酒窝。”

田晓堂说:“是不是前年在南郊游玩时碰上了,然后在一起野炊的那个?”

周雨莹说:“对,对,就是她。”

田晓堂说:“她那口方言难听死了。她跟唐市长有什么关系?”

周雨莹说:“她跟唐市长倒没什么关系,可她跟唐市长的老婆有关系呀。”

田晓堂眼睛瞪大了,问:“那是什么关系呢?老乡?同学?战友?还是亲戚?”

周雨莹说:“她们既是老乡又是同学,而且是很要好的大学同学。”

田晓堂狐疑道:“不对吧。唐市长年近50了,他的老婆应该也有40多岁吧。可你那个同事的年龄大概跟你不相上下,她们两个怎么会成为同学呢?”

周雨莹说:“看来你对唐市长还是了解不多啊。他的原配夫人早就因病过世了,这是续的弦,比他小十多岁呢!据周青讲,因唐市长有要求,这位少夫人与外界接触很少。常去陪她的,就是周青等几个老乡。所以周青跟她的关系,铁得不得了!”

田晓堂说:“你的同事居然是市长老婆的密友,这么大的事以前怎么没听你讲过?”

周雨莹说:“以前我哪晓得?周青过去跟我关系不远不近的,她怎么会把这么机密的事告诉我呀。最近你不在家,我邀周青来家里打了几次麻将,不想她手气特别好,每次都赢钱,一高兴,就对我亲近起来了。有一天,我又叫她来家里玩,她来后在桌前还没坐稳,就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跟我说了声对不起,急匆匆地走了。第二天,我问她昨晚是怎么回事,她朝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人,才把嘴凑到我耳边,悄悄告诉我,她昨晚接到的那个电话是唐市长夫人打来的,她赶过去陪她打麻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