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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家里的情况发生了变化。在一起跑到街上之前,我不再需要等卢卡斯先踏出门口观望一会儿,现在我们都是一起走出家门。卢卡斯也不再介意我晃荡在门口东嗅西嗅。

起初,我很困惑。我已经决定要从反复做的事情中学会如何做一条乖狗,所以我认识到了“不许吠叫”的意思是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要保持沉默;“一小块奶酪”意味着卢卡斯爱我,并且会给我特殊的奖励;他对我说我是一条乖狗狗,这与任何奖励,甚至是鸡肉都一样令我兴奋,当然如果有奖励就再好不过了。

但是人类会毫无预兆地变化,而我对这些事情的理解仅限于跟我的主人卢卡斯在一起的时候。所以如果地点变了、人物变了,我就猜不出它们的意思了。

妈妈带我出去时,不会走很远,不过有时候会遇到许多人。“它是我的疗愈犬。”妈妈总是这样对他们说。无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听到“犬”这个字,我可以感觉到那些抚摩我的人对我的认可和喜爱,他们一定也觉得我是一条乖狗。

等到天气变暖,树叶在微风中摆动时,奥利维亚开车带我们去山上,那里的气味闻起来完全不一样。“我们去远足吧。”卢卡斯说。每当他走向衣柜,拿出一个有带子套在肩上的背包时,我总是很兴奋,因为里面肯定装有给我的奖励。

“狐狸!”在一次远足时,奥利维亚脱口而出。我闻到了一股我从未遇见过的动物的味道。它就站在小道上,跑起来有点儿像猫,慢慢地跑远了。

“看到狐狸了吗,贝拉?是狐狸!”卢卡斯激动地说。

狐狸跟狼不一样。我们遇到过几匹狼,每次我都会向它们低吼。追赶狐狸似乎也很有趣,但是一想到狼,我就觉得狐狸像是体形很小的坏狗,我很讨厌坏狗。

“贝拉想去追它。”有一次奥利维亚说出了我的想法。就在小路前面,孤零零地站着一匹狼,它盯着我看,看起来很高傲。我对着它吠叫了起来。

“好吧,即使它们娇小,也是很凶猛的。”卢卡斯说,“可能不止一匹狼,它单独让我们看见,是想引诱贝拉去追赶,或许还有一两匹狼藏在灌木丛里。”

“我没叫你允许贝拉去追赶,我只是说贝拉想去。”

“你总是叫我不要太严肃,要放轻松一点儿,我还以为让贝拉去追赶野生动物也是一种你说的放松。”

“你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你应该成为一个更好的人。”她轻声回答道。

“我喜欢这种长距离的远足,让你有时间列举我所有的缺点。”卢卡斯冷巴巴地应答道,“谢谢你的好意。”

看着狼溜走了,我很沮丧。为什么不让我去追它?

“你妈妈怎么样了?”

听到奥利维亚提起妈妈,我看了看她。

“你知道的,除了癫痫,她的状况还不错。不过她的心情一直很好。”

“她一直在与抑郁做斗争吗?”

我停下来闻一只腐烂的鸟的尸骨,很美味的样子。突然皮带一紧,我就被拉开了。

“我也不知道。她入伍之后,我就搬回姨妈朱莉家住了。自从她从阿富汗回来,就变得很糟糕,吸毒、酗酒。法院判姨妈为我的监护人,妈妈从此消失了几年。后来她回来了,参与治疗,请求回到我身边。”

“请求你?哇。”

“是的。”

“她肯定很为你骄傲,总是谈论起你的好成绩,还说你有担当。”

“好吧,而你却在教我唤醒自己内心的冒险精神。”

奥利维亚笑了,很快又停了下来。“那句话,”过了一会儿,她说,“你之前有对其他人说过吗?”我们稳步走上了一座山顶,寒冷的空气从白色的山脉吹拂下去。山顶上覆盖着雪,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要去雪上打滚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