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 声(第4/4页)

他们在极特殊的一节车厢。

除了程牧阳安排的人,就再没有其余的乘客。

有日光从玻璃外照进来,落在地上,列车正在往西伯利亚大陆行驶,车站之间间隔着数千里,只有大片的森林和草原,绝非是畹町能看到的风景。

南北正在低声哄着宝宝,无心去看窗外。

“我哥哥带着宝宝回云南了。”南北挂断南淮的电话,有些紧张地看向程牧阳。

她以为,程牧阳是要给她惊喜,所以才突然改变行程。

或许在这列车上,宝宝会忽然出现,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有。更加有惊无喜的消息是,南淮竟然带着宝宝离开比利时,回了云南。

程牧阳倒不意外,“嗯”了声:“他和我说过,他要带走宝宝三年。”

他的手顺着南北的背脊,滑到腿上,轻轻地抚摩。

“你舍得?”南北总觉得,这里边有什么蹊跷。

他摇头:“不舍得。”

“那你还答应他?”

“他是你哥哥。”

“可宝宝是你女儿。”

“你是他妹妹,”程牧阳说,“我抢走了他的妹妹,而且宝宝喜欢他,胜过喜欢我,甚至胜过你这个妈妈。”他说的是事实,可是南北仍旧疑惑,这两个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她试探问他:“我哥哥答应帮你,就是因为要带走宝宝?”

“不是主要原因,只是附加条件。”

“主要原因是什么?”

程牧阳笑一笑,声音低下来,却并非是回答她的问题:“北北,你没发现这条路线,风景非常好?”南北看了眼窗外,听见他继续说道,“这条从北京通往莫斯科的铁路,车站之间间隔着数千里,只有大片的森林和草原,非常适合安静地看书,或是做一些喜欢做的事情。”

“的确很美。”她随口应付。

“最主要的是,整个行程刚好六日六夜。”

她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这个男人,还记得自己在沙特应允了什么。

程牧阳笑而不语,接通内线,吩咐人送来晚餐。

很快有个莫斯科姑娘,端来烈酒美食。

南北在那个姑娘放下托盘时,才随便看了她一眼,却有些愕然。是喀秋莎,她在比利时念书时的室友,那个多年未见的莫斯科姑娘。喀秋莎只是对她龇牙笑了笑,很快用俄语和程牧阳恭敬地说了句话,退出房间。

南北更加疑惑,回头看程牧阳。

看来她真的需要一个非常合理的解释,关于比利时,关于程牧阳和自己的相识,是否都是他的刻意安排:“她是你的人?”

“不是,”程牧阳搂住她的腰,轻轻捋着她的长发,“她是安全局的人。”

南北躲开他的手,却躲不开他忽然望向自己的目光,像是看着一样等待了太久的东西。

这样的目光,很容易让她妥协。

“这个问题,我以后再问你。”她的声音,不觉低了下来,“告诉我,我哥哥答应帮你,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

程牧阳安静地看着她,过了会儿,才突然笑了笑。

“我给他讲了一个故事。是我十四岁时,经历的故事。”

他边说着,吻已经落在她的身体上:“我十四岁那年到过瑞丽畹町,见过你,那时候你很小,笑的时候眼角微微扬起来,漂亮极了。”她讶然地看他,程牧阳笑了笑,“意外吗?从我第一次看到你开始,我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的位置,“根本就不会有其他的存在。”

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他并不着急。这么长的故事,他需要慢慢地讲给她听。他,程牧阳,是如何欠了她一条命。

而又是如何,贪得无厌地要了她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