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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起身朝证人席走去,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口气也充满挑衅,“你刚才提到你妹妹很讲究打扮,不是吗?”

“没错。”

“你说她参加比赛时的服装并不固定,会从多件衬衫、裤子和帽子之中挑选搭配,对吧?”

“对。”

“她会多带一套衣服去赛场吗?曾经在赛场上改变心意换装过吗?”

“有时候不只换一次,”崔西说,“她这个习惯让我很抓狂。”

“也换首饰吗?”克拉克说。

“我记得她在一些场合会这么做,尤其是赛程超过一天时。”

“谢谢。”克拉克似乎松了一口气,快步回到座位坐下。

丹起身,“我很快,庭上。”他朝证人席走去,“克罗斯怀特探员,你的妹妹在那些场合更换首饰时,你有印象她曾经换上那对在豪斯初审时的呈堂证物耳环吗?也就是那对手枪耳环,证物编号34A和34B?”

“我从没看她换上这对耳环。”

丹指着克拉克问:“检方刚才的提问,暗示她换上这对耳环的可能性很大,有这个可能吗?”

克拉克抗议,“同样的问题,诱导证人做推测性陈述。证人只能根据那张照片回答。”

“奥莱利律师,你的问题确实在引导证人做推测。”法官说。

“请庭上通融一次,克罗斯怀特探员会证明我们不是在推测。”

“我就通融一次,但动作要快。”

“你妹妹有可能戴上这对手枪耳环吗?”丹问。

“不可能。”

“你为何如此肯定,你刚才也提到了你妹妹很善变?”

“手枪耳环和项链是莎拉十七岁赢得华盛顿州单动式射击赛冠军时,父亲送给她的礼物。那年是1992年,耳环背面刻有年份。莎拉戴过一次,却造成耳垂严重感染。因为她只能戴24K金或纯银的耳环,而我父亲误以为那是纯银的。而莎拉不希望他尴尬,所以没告诉他。就我所知,莎拉再也没有戴过那对耳环。”

“她把那对耳环放在哪里?”

“她卧室梳妆台上的一个首饰盒里。”

梅尔法官的小木槌停了下来,旁听席也静默下来。窗外,天空中仿佛有一只缥缈的黑手在往下探——雪势加大了。

“谢谢。”丹说完,立刻转身走回座位上。

克拉克将食指按在嘴唇上,与此同时,崔西离开了证人席。她的高跟鞋叩击着大理石地板,敲击声跟随她穿过应讯处,朝旁听席走去。一阵狂风骤然扑来,震得窗户砰砰作响,坐在窗边的人都吓了一大跳,有个女人甚至被吓得倒抽一口气。除此之外,没有一个人有动静,就连穿着圣约翰皇家蓝长裤套装,一身光鲜亮丽的玛丽亚•范佩尔特也愣愣地坐着,似乎陷入了沉思。

只有一个人全程享受着这个上午的攻防战,一副很过瘾的模样——埃德蒙•豪斯躺在椅背上,翘起椅子的前脚,连人带椅前后摆动,脸上还挂着笑容,仿佛刚在一家美食餐厅填饱肚子,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