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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佩尔特回过头,最后一次朝法院望去,然后画面结束。

丹又按了“静音”键一下,“你似乎做了一件别人都做不到的事。”

“什么事?”

“你让雪松林镇又成了新闻焦点。现在每家新闻台都在报道它,全美各大报纸也都看得到它。还有人告诉我,镇上到法院之间的旅馆全都客满,甚至有人跑去民家租住多余的空房。”

“我觉得她的功劳比我大。”崔西说,“但她说错了,当初的审判一点儿也不震撼人心。我记得审理过程还挺无聊的。克拉克有条不紊,沉重缓慢地描述,而德安吉洛明明很能干,却表现得无能为力,好像早就放手,要顺其自然。”

“也许他就是。”

“说实在的,我记得当时整座小镇给我一种很奇怪的疏离感,镇民似乎都不想出庭听审,却又觉得有义务而不得不参加。我其实经常怀疑,这是不是也跟我爸爸有关,他是不是打过电话表态,所以法官和陪审团都认为既然全镇到齐,表示大家都同情莎拉,并且相当重视这件命案。”

“他似乎想给陪审团吃一颗定心丸,让他们做判决时不要手软。”

她点点头,“他不赞成死刑,但他要豪斯一辈子待在牢里,永远不得假释。我记得他是这么想的,不过他似乎比其他人都更漠然。”

“怎么说?”

“我爸爸习惯记笔记,连普通的电话交谈他都会记下。开庭时,他的大腿上就放着笔记本,但他一个字也没写。”丹瞥了她一眼。“一个字也没有。”崔西强调。

丹搓着下巴上的胡茬,“你还好吗?”

“我?我很好啊。”

他似乎思考了一下她的回答,“你从没放下过对人的戒心,对吧?”

“我对人没有戒心啊。”她朝厨房走去,开始清理桌上的外卖餐盒,空出地方来让两人继续工作。

丹斜倚在料理台上,看着她说:“崔西,跟你说话的这个男人,可曾经竖起戒心两年,免得被人看出他被前妻伤得很深。”

“我们应该把心放在案子上,以后再来分析崔西的心理状况。”

他挺直身体,“好吧。”

崔西放下一个餐盒,“你想听我说什么,丹?难道你想看我崩溃、大哭?那有用吗?”

丹竖起双掌,佯做投降状,然后拉开桌边的椅子坐下,“我只是以为说出来会有帮助。”

她朝他走去,“说什么?说莎拉的失踪?我父亲饮弹自尽?我不需要谈论这些,丹。我就活在这些往事里。”

“我只是问你还好吗?”

“我也回答了,我很好。你还想当我的精神科医生吗?”

丹眯起眼睛,“不,一点也不想。我才不想当你的精神科医生,但我想再成为你的朋友。”

她没想到丹会这样回答。她靠近坐着的他,开口问:“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我觉得若我只是你的律师,好像是颗棋子而已。老实说,如果莎拉下葬那天,我没让你知道我是律师,你还会搭理我吗?”

“你这样说我不公平。”

“为什么不公平?”

“因为这不是私事。”

“我知道,你表现得很清楚了。”他打开笔记本电脑。

崔西把椅子更向他移过去,然后坐了下来。她知道他们总有一天,要说清楚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只是她没想到会是在听证会前夕。但现在既然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她也没有理由躲躲闪闪,“丹,雪松林镇的人,我一个都不想搭理,不只是你而已,我根本不想回这里。”

他敲着键盘,看也没看她一眼,“我懂,我了解。”

崔西把手放在键盘上,丹只好往后一坐。“我只想赶快结束这一切,”崔西说,“你能理解的,对不对?事情一结束,我就可以真正放下,专心过我自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