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2/3页)

两人一回水榭,便又梳洗了一遍,花眠人倦懒,到了水榭熟悉的床榻,昏昏地便睡了过去,刘滟君闻讯之后,也知道不便打扰了,索性闭门在自己寝屋里头倒腾小衣小帽。

她绣活不怎么精工,裁衣更是不会,还是当初为了讨好霍维棠,私下里跟孙嬷等几个老宫人学的,扎破了十根指头,勉强能弄出点东西来,结果没送出去,看见徐氏于霍维棠做木工时将亲手缝制的外袍搭在他的身上,他也没拒绝,刘滟君再看看自己掌中捧着的那身不知所谓的外裳,抿了抿唇,也就退回去了。

她在一旁捻针穿线,孙嬷在旁指点一二,指点着,便忍不住说到了一事:“公主,昨日里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是谁?霍郎君昨日里被他摁得动不能动,喝了好大口醋,一直到这会儿仍然郁郁呷着酸。今日一早,我说让那男人走了,他竟也不去,只说什么是公主将他请回来的,没有公主的话,他绝不走。”

刘滟君挑了一边眉,有点儿怫然:“我让你将那姓霍的送走,你百般推辞,头头是道,这男人我几时要你赶他走了?你倒多起事来,孙嬷,我真是想不透你收了霍维棠的什么好处,如今也对我吃里扒外了起来?”

孙嬷一听立时伏地跪了下来,“公主,奴是跟了你太久了,才知道你的心事,绝不是要多事故意违逆公主的意思。”

刘滟君抿着唇,做出怒容,也不再发话了。

正巧听说公主回来了,霍维棠一早地就过来了,候在屋外,墨梅拗不过如今忽然变得执拗得与过去判若两人的霍郎君,只好叩开了门,刘滟君见这男人不请自入,微愠地将针线揣回了簸箕里头,“你们俩,都出去。”

墨梅忙搀扶孙嬷起身,两人一同往屋外走。

霍维棠原本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处摆,以为刘滟君歇了,这才在屋外等了半个时辰,没有想到她竟又是刻意地避而不见,灰心之际,仍难免地感到一丝不平。

“公主……”

她微微后仰坐在罗汉床上,乜斜着他。

霍维棠顿了顿,心头压了一晚的话脱口而出,“公主为何将那个陌生男子带回,又安置在府中?”难道她如今半点都不计较自己名声了?不,不对,是因为她如今早和他离了,爱养多少男人在屋里,都是自由的了吧。

如此一想,霍维棠心中更是艰涩,恨自己当初为何竟没有勇气开口挽留,便签下了休书,好生地,将一个曾这么爱慕过自己,纡尊降贵地对自己掏心挖肺地好的公主,就这么推远了。如今忏悔,又有何用?

刘滟君道:“我这里缺个马夫。”

她口吻微冷。

霍维棠愣了会儿,又支吾着说道:“公主不是已有一个车夫了么?”

“那不同,那个老哑巴早就老了,过几年人就要走,谁又说得准,新人来了之后用得不称手,也是麻烦,索性现在就招一个过来,过个两年熟了,老哑巴走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难以适应了。”刘滟君又拾起了针线簸箕里的绣针,眼睑微垂,“如今这里的女主人也不止我一人,就算要找马夫,也还得两人,本公主这里不养闲人,霍郎君要是为本公主驾车,便可以留下,否则还是尽早滚出我这里。”

“你……”

霍维棠瞠目结舌,一时说不出话来,胸口刺挠,如火在焚。初初相恋时,她待自己多好啊,一点不嫌弃他出身,待他出入各大宴会结交贵族,齐眉举案,将他捧得高高的,如今,他在她心里竟沦落到要当脚踏了。

他半晌无言,刘滟君嗤笑着,绣花针扎入了指腹,霍维棠一惊,她浑然感觉不到疼似的,将指头放嘴里吮了吮,嘲讽说道:“怎么,前几天不是还说了,羡慕当初趴在我脚底下给我当脚凳的少年么。”

“这……”这是两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