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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干这种活儿?”第三个人说,“你是说,英国陆军妇女辅助队还附属有一支男兵海军辅助队?老天爷,我参军时真是投错了门。这都怪招兵广告写得不清楚。”

“我说不上来,”鲍加特说,“我猜他们把小艇开来开去不光是为了玩儿吧。”

可是谁也没有听他的话。他们都在注视那个客人。“他们是小时工,”那第一个人说,“你在天黑后看到他们中的一个成了什么模样,你几乎可以肯定此时是几点几分。可是我不明白的是,每天半夜一点钟醉成那样的人第二天居然还能看清一艘舰船。”

“没准在英军有信息要传给舰船时,”另一个人说,“他们仅仅是做出一个个副本,把小艇排成行,让它们对着大船,每条小艇带一个副本,把它们放出去。找不到大船就折回来沿着港口走,哪儿有码头就在哪儿登岸。”

“只怕没那么简单吧。”鲍加特说。

他还想往下说什么,可是此时那客人已从酒吧那边转过身子,朝这边走来,手里举着一只玻璃杯。他步子走得还算稳,可是脸红红的,眼睛很亮,他走近时说起了话,嗓门很大,也显得很愉快。

“我说,这几位朋友愿不愿一起——”他打住了。他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他是在盯着他们的胸前。“哦,我说,你们是天上飞的。你们全都是。哦,好上帝!觉得好玩吗,啊?”

“是的,”有个人回答说,“好玩。”

“可是危险,对吧?”

“速度比打网球是要快一些。”另一个说。客人看着他,表情很开朗,很和蔼,注意力也很集中。

第三个人迸出来一句:“鲍加特说你指挥一艘舰船。”

“算不得是舰船。不过,谢谢你抬举。也不是指挥。指挥的是龙尼。军阶比我高一点。年纪也大些。”

“龙尼?”

“是的。人不错。好样儿的。年龄嘛,大了点。人也太倔。”

“太倔?”

“倔得厉害。你简直没法相信。每当我们见到烟柱时只要是轮到我在用望远镜,他扭开船头就走。总把船身藏得低低的。那就不会有海狸了。到昨天为止两星期里让我输了两局。”

美国人对看了下。“没有海狸?”

“我们玩游戏。拿篮状桅杆作数,懂了吧。看见一根篮状桅杆,那就是海狸182!赢一局。不过,艾尔根街183不再算数了。”

牌桌边上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鲍加特说:“我明白。每当你或是龙尼看见一艘船上有篮状桅杆,你就赢对方一个海狸。我明白了。那么艾尔根街是什么呢?”

“那是德国船。受管制的。乱跑的轮船。前桅上装有索具,看上去有点像一根篮状桅杆。栏木、缆绳之类的东西,我敢说是。我自己并不觉得特别像篮状桅杆。可是龙尼说像。有一天就那么叫开了。接着有一天他们开着它驶过内湾,我认为赢了龙尼一局。后来我们决定不再把它算在里面。这下懂了吧,啊?”

“哦,”提到网球的那个人说,“我明白了。你和龙尼开着船蹓来蹓去,玩玩海狸。呣。这不错嘛。你们还玩过——”

“杰里。”鲍加特说。那客人一动不动。他低下头去看说话的人,仍然保持着微笑,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那个说话的仍然盯着客人。“你和龙尼的船屁股涂上黄颜色184没有?”

“黄颜色船屁股?”英国小伙子问。他不再微笑,但是他仍然是和颜悦色的。

“我寻思既然有两位船长,他们没准会想到给船屁股涂上黄漆或是什么的。”

“哦,”客人说,“伯特和里夫斯不是军官。”

“伯特和里夫斯,”另外那个人说,用的是在沉思掂量的口气,“那么说他们也出海。他们也玩海狸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