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有了媳妇忘了娘

张母哪里经得住儿子这样的哀求,又心疼又心酸又心痛,苦口婆心地劝道:“儿子啊,你怎么这么傻!万一人家不喜欢你,只喜欢你的金钱、外貌、权势呢?她如果是好女人,为什么要离婚?自古道,英雄难过美人关,你别一时糊涂,自毁前途,铸成终身大错!”

“妈妈,不是这样的。她之所以离婚都是因为我,一切都是我的错。请你接受她,好不好?”

儿子竟然对一个女人沉迷到这等地步,张母哪里能高兴得起来?但是又不忍心再给他施加压力,只能火大地说:“反正你翅膀硬了,我也管不了你了。我明天就回上海,省得待这里讨人嫌。”事到如今,还能怎么样?总不能真的因为一个女人闹得母子决裂。以前大家族里子女众多,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如今都是独生子女,把孩子赶出家门那就跟割走心头肉是一样的,怎么舍得?

张说听她口风送了,心中大喜,连忙说:“急着走做什么,家里又没事,不如把爸爸也接来北京,好好玩几天。”

张母白了他一眼,“你想气死他!”看着儿子眼里掩不住的欢喜,她暗暗叹气,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想管也管不了,随他去吧。喜欢也是他,痛苦也是他,得意也是他,失意也是他,硬要阻拦,只怕将来儿子嘴里不说,心里少不得要怨她。

张母提着行李走的时候,钟笔跟在张说身后去送机,赔着笑脸说:“伯母,这是北京特产,糖果蜜饯豌豆黄之类的,不值什么钱,带回去给亲戚朋友们尝一尝。”

张母十分冷淡,“不用,我已经买了。”

钟笔一脸尴尬,伸出去的手缩不回来。张说接了过去,硬塞在母亲行李袋里,“没事,特产哪会嫌多,带回去送给舅舅家的孩子们吃。”

张母无可奈何,暗地里骂了一句:“多事。”张说嘻嘻一笑,当做没听到,“几时有空,我跟钟笔一块儿回去看你跟爸爸。”

“不用了,我消受不起。”张母翻了翻白眼,说出的话很不客气,拿了证件登机去了。

钟笔吐舌,“你妈可不是一般的不喜欢我啊。她一定把我看成狐狸精,无所不用其极地勾引你。”幸亏她已经在广大群众的唾沫中锻炼出来了,张母的这点儿厌恶对她来说不过是小儿科,完全不受影响。

“可不是,把狐狸尾巴收好了啊,可别让我妈看见。”张说偶尔也会开玩笑。

钟笔嘻嘻笑,挽住他的胳膊,“你要不要看看,就在裙子里面藏着呢。”手像扭动的小蛇滑进他衬衫里,在他腰上来回抚摸着。

张说有些紧张,见周围的人没有注意,这才松了口气,拍掉她胡作非为的手,不悦道:“老实点儿。”这么大胆,到处是人,头上还有监控器。

钟笔撇嘴,松开手,离他有一米远,“行啊,那我先走了。”没走几步,张说却不追上来牵她的手,若无其事地说:“省得等下又走丢了。”钟笔侧头看着他笑。张说一开始有些不好意思,随即也笑了。

俩人手牵手出来,上了车,手也不肯放开,他们竟然如此爱恋着对方。

钟笔看了看他的手。他的手十指修长、纤瘦,没有指甲,敲键盘的时候运指如飞,握住她的时候却是如此温暖,让人安心,像深藏在记忆力的梦,又回到年少时的未名湖畔。

张说开车的时候目不斜视,“回公司?”

“不用,请了一下午的假,还是回家吧。”

在分岔路口,他将车子掉头,“既然没事,我们去约会。”

难得“冷美人”开窍,钟笔自然是满心欢喜。

他们像普通人一样吃饭、逛街、看电影,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十指交握,寸步不离——那是迟到了六年的幸福。

刹那间,钟笔原谅了一切,所有的人和事,包括左思,包括自己。她将以前所有不好的记忆全部快进,留下的是此刻温馨快乐的一幕,她突然心生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