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寄生者与入侵者(第3/5页)

子歉茫然了好一会才想起了周瓒说的是什么。那只是青溪她们那个苗族村寨的传说。苗女多情,为保情郎永不变心,她们有古老的法子。据说两个有过亲密关系的男女只要收集一缕双方的头发,系在一起烧成灰,再在恰当的时辰合着心头血服下,就能永不分离。这个说法流传至今,即使还有人记得,也早已成了一种形式上的寄托。若真能奏效,世间哪来那么多痴男怨女。子歉不明白周瓒为什么要跟他提这个。

“我听青溪说,她有过机会在你身上试一试,可她舍不得,万一显灵了,她不想在你不情愿的情况下绑住你一辈子。说得好听,你们到底睡过没有?”周瓒也不管子歉的脸色变得铁青,过了一会又说,“改天让她在隆兄身上做试验,把隆兄给降住了才是她的真本事。”

“隆兄?”

“你还不知道青溪跟了隆兄?”周瓒夸张地感叹,“他们俩凑在一块真是绝了,我听说隆兄现在根本不让她上班,还给她租了房子。你的小青梅泼辣得很,隆兄身上的巴掌印就没断过。细节不说了,我也受不了。”

趁子歉还在震惊之中,周瓒悠哉地吹着杯里的热气,自说自话道,“祁善最喜欢听那些旁门左道的事,你说,‘叩心门’这回事她信吗?我反正是不信的,不过试一试也没关系。”

子歉再也无法安坐,所有他不愿意去想的事全堆积在胸腔里,所性还能发声,他说:“周瓒,你别欺人太甚!”

周瓒说:“嫌我碍眼?这就对了,我们本来就是对方的肉中刺,何必百般做作地扮哥俩好。”

“别得意,你得到的一切只是因为命好,哪一样靠的是自己的努力?你这种人和寄生虫没两样,离开了宿主你什么都不是。”子歉愤恨之余,也不在乎说出长久以来自己内心对周瓒的评价。

“莫非你以为是我霸占了你的好‘二叔’,还有祁善?我是寄生虫,因为那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东西——我的家庭,我的感情,每一样你都要介入,那我不也可以把你当成侵略者?”周瓒反唇相讥。与子歉的紧绷相反,他似乎还想着别的事,在橱柜和刀架间一阵翻找倒腾,很快,他找到了想要的东西,背对着子歉发出极轻的嘶声。

子歉咬牙道:“你没珍惜过你得到的东西,也不配得到。就拿祁善来说……”

周瓒转身回应,脸色也沉了下来,“我再浑蛋也是我和她之间的事,至少我和她在一起不是为了讨别人的欢心。再说一遍,我由着她闹闹别扭,给她时间让她脑子转过弯来,可她从来不是你的。”

“听说过龟兔赛跑吗?”子歉面上有嘲弄之意,站在他面前的不就是一只被骄傲自负所累的兔子?

周瓒还以冷笑:“你要做龟我没意见,可别以为兔子每次都睡着。”

祁善下楼时他们刚结束针锋相对,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她不明所以,首先拿周瓒开刀,说:“你不是说要洗碗吗?”

周瓒甩着手向她诉苦,“我手弄伤了,十指连心,你还想让我干活!”

“又找借口。”祁善苦恼地看着洗碗槽里的一片狼藉,“你不洗就早说呀。”

她怕妈妈回来后发飙,让子歉等她一会,拿了围裙,心里想着要速战速决。周瓒把手里搅拌了好一会的杯子递给她,一脸讨好,“你的饭后蜂蜜水,今天还没喝吧?”

“无事献殷勤。”祁善不搭理他。

“我好心给你泡的,快喝,喝喝喝……”周瓒不由分说把杯子凑到祁善嘴边。他平时也这样,好的时候特别黏糊,翻脸不认人也很快。祁善烦了,怕他越闹越出格,她双手都戴上洗碗的胶手套了,打算就着杯子抿一口来打发他,嘴唇刚碰上杯里的液体,子歉突然冲了过来,没等祁善回神,重重一拳落在周瓒的脸上,蜂蜜水尽数泼洒在祁善胸前,沿着围裙淅沥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