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第2/4页)

第二天,大军伯见了菊花,再没提说昨晚的事,菊花就有些不高兴了,大军伯再叫出去,她就故意躲着。

本来“过桥米线”在镇安宾馆夜半突袭乌格格的事,让菊花心里很是恶心着这个谭胖子了,可从镇安回来后,乌格格对谭胖子也并没有多么反感,该吃该玩了,谭胖子一叫,还是跟着走,并且还是要叫上她,那事好像就跟没发生过一样。她就有些越来越不能理解自己的这个闺蜜了,乌格格对谭胖子到底是啥态度,咋都让她琢磨不透,要是格格最后真的跟了这样一个货色,那可就爆了冷门了。不过,她心里有时也有点贼,面对自己生活的一塌糊涂,她甚至希望乌格格就烂在谭胖子手上算了,乌格格这好的条件,最终都烂在谭胖子怀里了,她再找不下对象,甚至终生不找对象,也就有十分充足的理由了。懒得陪刁大军了,她也故意不去给格格和谭胖子做“电灯泡”,她甚至希望,给他们腾出更多的空间来,让他们陷进去,陷得越深越好。

她又把精力放在了收拾韩梅身上。

韩梅这一段时间,始终窝在家里看书,有时也出去查点资料什么的,她在着手写毕业论文,这是菊花偶尔从她给同学打电话的声音里听到的。菊花每天出出进进的,也会侧起耳朵,听听里面的动静,韩梅现在基本把电脑音乐都放得很小,那条断腿狗,偶尔也会叫唤两声,但总体房里几乎没有太大响动,只是人宅在里面而已。这样平静地宅着,在菊花看来,就是一种十分危险的对抗,不是说静水深流吗。这让菊花心里很不舒服,尤其是在她大军伯,没有明确回答她想去澳门的问题后,再回到这个家里,这个不能不斗争的情绪,就又十分突出地涌上了她的心头。她必须把一切都搅动起来,只有搅动起来了,事情才可能有变化,总之,刁菊花的卧榻旁,岂容他人酣睡。这天一大早起来,她就把晒太阳的断腿狗,又踢到楼下抽起筋来了。狗是听她开门,就吓得一个趟超,拉了一泡稀地朝一边跑,跑着跑着,还是被她撵上了,理由很充分,就是给她门口拉了粪便。她说这是故意的,因为狗在这个家里,拉粪是有固定地方的,这条狗,只有韩梅和刁顺子才能指挥得动,可刁顺子今天不在,那是谁指挥狗,拉在自己门口了呢?这岂不是秃子头上的虱,明摆着的事吗?

一场战斗,就这样又将打响了。

菊花既然惹下这事,自然是有充分的精神准备了,甚至她还把胳膊活动了活动,自己虽然比韩梅大些,可她相信,劲头并不比韩梅弱,韩梅毕竟太注意“娇小玲珑型”的身材管理了,在她看来,这小妖精,风也是能刮倒的。加之上次交过手了,只要打有准备之仗,是不愁胜利不了的,何况自己还是正义之师,自己是这个破家的正出。刁顺子挣下的那几个可怜钱,怎么能眼看着这么多女人来刮、来铲、来分呢。在这个村子,兄弟姐妹们为分家财,为继承遗产,多有大打出手的事发生。有些事,光说,光顾了面子,是说不清也顾不住的。最后,谁强势,谁就分得多,谁弱势,谁就躲得远,软弱,在她眼里的现实看来,是没有任何好处的。用赌神疤子叔的话说,人得横一点,人一旦横起来,连美帝国主义也是能吓跑的。可菊花在做好了所有横的准备时,韩梅却死不接招。

韩梅跑下去,一把抱起好了,只恶狠狠地朝楼上的她,盯了那么几秒钟,然后甩了一句:“真邪恶!”就跟拉着鞋,朝大门外面跑去了。

菊花也学刁大军的神气,明明听见了,偏装作没听见地斥问道:“你嚷嚷啥?”但韩梅好像已经跑得很远了。她气得立马下去,就把铁门呕呕当当反锁上了。

锈蚀的铁门,在她狠劲呕当的过程中,甚至还掉下了几块烂铁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