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秋分(4)(第3/4页)

嘤鸣气得险些一口气上不来,捂着胸口哼哼:“我早晚要被您气死啊……”

当然气死了不好,皇帝说:“孝慧皇后才没的,你一定要撑住,至少在朕的后位上霸揽三十年,这是朕对你唯一的要求。”

嘤鸣心说您唯一的要求也太多了,上回还说希望她青出于蓝呢,这回又换了?不过能从他嘴里说出一句正常的话实属不易,她没力气和他拌嘴,哼唧了两声,表示答应了。

唉,挠心挠肺,后来她就一直迷糊着,披头散发在床上烙饼。皇帝看着她那个样子,觉得有点儿可怜,先前周兴祖说必要的时候他能当她的解药,他心里自然也是愿意的。可再一思量,要是趁着这时候对她做出那种事儿来,回头她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他怎么招架得住!

天彻底黑了,窗外人影憧憧,他起身把支窗放了下来。屋里没有掌灯,阖了窗户愈发暗,皇帝从蹀躞带上摘下火镰,把案上的蜡烛点燃了。

回身看,她气息咻咻,蹙眉仰在枕上,中衣的领子早被扯得大开,露出一片雪白的肉皮儿来。皇帝下劲看了两眼,发现这样不是君子所为,便不情不愿地把视线移开了。德禄在门上细声问要不要排酒膳,他说不必,因为光瞧着眼前这个女人,他就觉得自己已经饱了。

只是她好吃,哪怕欲火攻心,该填饱肚子还是不能含糊。于是皇帝上前去,小声问:“皇后,你要进吃的么?”

嘤鸣微微动了动,回光返照似的睁开眼,“吃什么?”

皇帝张口结舌,想了想问:“冰糖燕窝好么?”

她摇摇头,觉得不解渴。

“酸笋鸡汤?”皇帝琢磨了下道,“这道菜开胃,吃了兴许能好些。”

可她还是觉得不好,这会儿就算神仙炖汤,她也觉得不是她心中所想。

再瞧瞧他,九五之尊神气活现,她有种野蛮的冲动,想和他亲近亲近。至于为什么会生出这种想法来,她也不知道。也许自己偷偷喜欢着他,平时没有机会拿他怎么样,这回借着病了,好满足心底里亵渎的渴望吧。

她想撑起身,可惜头昏眼花四肢发虚,晃了晃又栽倒下来,趴在被卧间伸出一条白胳膊,艰难地招了招。

皇帝不明白她的用意,迟疑着在床沿上坐了下来,“你想干什么?”

锦被间露出一只眼睛,半开半阖地瞥了他一眼,“我难受。”

难受是必然的,要是他吃了龟龄集也会难受,但他知道发泄的渠道,也不会有她那么重的药效。她呢,年轻姑娘,没经过人事,只知道百抓挠心,却不明白其中缘故,真是可怜。

忽然一只滚烫的手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手腕。皇帝吃了一惊,头一次发现人的身体能够产生那样的高温。他疑惑地垂眼看,只见纤纤五指慢慢攀爬,爬进了他袖口。他蹙了蹙眉,感觉热气四溢的爪尖一路往上,从点滴的触摸变成肌肤相贴,然后她喟叹,“真凉快!”

她是凉快了,他呢?皇帝不自在起来,看着袖笼的缎面高低起伏,所有感知都聚集到那条胳膊上,疑心他的皇后受不了煎熬,终于打算对他下手了。

嘤鸣之于皇帝的痴缠完全是出于本能,皇帝就像一捧清泉,能浇灭她心头的火。她摸索着,希望身体表面更多的地方能和他接触,然而他的箭袖袖口太窄,摸到上臂的时候就卡住了,再也上不去了。

她丧气地在床上打挺,两只脚把床板跺得咚咚作响,发出孩子无理取闹时才会发出的那种呜咽。皇帝觉得很为难,“朕不是让你用来纳凉的……”结果她的呜咽声愈发厉害了,他鬼使神差地说,“朕把行服脱了好么?”

其实不用问,她绝对不会说不好,于是他解开蹀躞带,扔在了床前的金砖上,然后那件团龙行服也脱了,蛇蜕一样搭在脚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