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一辆红车(第2/5页)

“那警官怎么说呢?”

她微微一笑:“他也同样奇怪。他字迹潦草,仿佛贴在藏窖上的评论一样:‘我亲爱的朋友,我也会到那架飞机上的。——盖斯奎特。’”

我冲她微微一笑。相视一笑让我们两人的感觉好了一些。

“也是从马赛寄出来的?”

“我不知道,这个消息没被透露。这些警察要陪盖斯奎特一同玩这游戏,他们把他藏在暗处。不过你能想到,盖斯奎特肯定是看到早晨的消息后,立即就拍了电报过去。整件事都这般古怪。哎,可怜的卓蒙德……”

“让我们理智点吧。你不会当真认为乔治·莱姆斯登先生要带着个动物离开,而这动物却跑了出来,在公园里把那家伙干掉了吧?”

“当然不会。但我可以告诉你,弗莱明德绝对是幕后黑手,是他杀了人!你别问我怎么会这样想,或者我有什么证据这样说,总之我就是知道,肯定是他干的!”她双手紧握,继续说道,“相信我吧,没几个人知道字条的事情,也没人把这事和弗莱明德联系起来。”

“可能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如你所言,他以前从没杀过人。”

她扬了扬眉毛,烟头的火光忽闪忽灭:“你有你自己的逻辑,我也不想跟你谈什么本能或女人的直觉。但我告诉你:我就是知道。我有这样的预感,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的话,我也不会当这么多年特工。但这次组织什么都不准备告诉我们,我得到的消息就是这些,简直像个可怕的噩梦。如果你一定要从逻辑的角度出发,那你倒说说为什么弗莱明德非要弄到那独角兽呢?”

我指出弗莱明德从未说过他要弄到独角兽,他只是说过他要上那架飞机罢了。不管怎样,唯一的安慰就是,我确信,我跟那个警官的会面,以及我被拿走的护照,都仅仅是个巧合。若弗莱明德果真要坐那班飞机,他当然不会装成一个警官在巴黎闲逛,这简直就是开玩笑。当然整件事看起来也挺像是个玩笑。

伊芙琳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现在是八点半,我们要在十一点时到旅店。那旅店在奥尔良附近,距这里约有七十五英里,我们最好现在就出发。我的车停在外面,汽油充足,上面还有张米其林地图。你有什么行李要带吗,我们今晚没准能回来,也没准回不来。”

我随便编了个理由,解释我为何没有打包好行李。还好我就住在附近的旅馆,随时都能让他们帮我把一切办妥。但若今晚要用到护照,那就一切都完蛋了。我趁侍者收拾托盘的功夫,把他叫到一边,告诉他护照的事情。侍者说他虽不知那警官的姓名,但知道他的编号,这样就很容易找回我的护照。我给了他一百法郎的小费,并承诺倘若他能把我的护照寄回旅馆,我会再给他一百法郎。他能认出那个警官吗?他好像说不太能认得……那怎么办……

毫无疑问,我完全不能从这个奇怪的任务里脱身了。我坐上伊芙琳的两人座大功率跑车,在汽笛声中驶向协和宫殿。如果我对她说的话是真的会怎样呢?那么她一开始说的指令肯定有问题。她真正要寻找的那个特工在哪儿呢?当时酒馆里只有很少的人,而且除我之外绝对没有英国人了。看来我是掉到陷阱里了,我都做了些什么破事儿啊……

我在旅馆里收拾行李时,读了读弗莱明德的“事迹”。伊芙琳做了清晰的标注,画重点做记号,而那些事情也让我不得不由衷敬佩。虽然他从未杀人,但有两次他几乎就把受害者活活打死。他可能多少带些戏剧色彩,但绝对会动真格的。他有魔鬼般的神经,幽默感中充满着嘲讽气息,那过人的智慧却奉行“简单至上”的真理。没有什么保险柜能难住他,但他用的那些花招其实连个小孩子都想得到。对他想打开的保险柜,他一般会采取两次行动;第一晚他仅仅是把密码锁表盘的前半部分移走,然后他会把比表盘稍小些的一圈白色厚纸放在他刚刚移走的表盘的位置;第二夜他故地重游,把那圈白纸拿出来,根据留在上面的凹凸痕迹判断整个密码锁的机械构造,而后破解密码,打开柜门。如此计策使他无须忙乱,轻松搞定,让警察们完全搞不懂这柜子到底是怎么被打开的。通过这个小戏法,他卷走了号称百分百防盗的里昂信贷里尔分公司的二十万法郎,而那柜子只有主管才知道密码。他还曾经劫掠过巴黎最大的一家制造保险柜和防盗金库的公司,这家公司曾大肆宣传,说他们的产品坚不可摧。弗莱明德抢走了总经理柜子里的百万债券,在此之前,他更把这个公司展厅里所有的保险柜都给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