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3/9页)

赵闽笑,“你说的富人,都是富人中的富人。不管是在美国还是国内的朋友圈中,我们都只能算是小康而已。有一项排名说,上海平均一百六十八人中就有一个资产过千万元的人,三千人中就有一个资产过亿元的人。他们也算富人了吧,很多人出行也是搭乘地铁。”

甘婧摇头,“去除灰色收入人群,您说的这些富人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房产拥有者,但我认为,拥有房产,并不完全等于拥有资产。房子的本职身份还是用来居住。也就是说,房子本身值一千万元与你手中拥有一千万元现金的概念不同,更何况,许多人的房子都有银行贷款。一般而言,手中真的拥有一千万元现金的人,身家起码有几个亿。”

赵闽点头,有道理。

甘婧字斟句酌半晌,又悠悠说道,“您应该就是手中拥有许多个一千万的真富人之一。您是华侨,是投资商,是海归成功人士,您所见到的这个世界,除了五星级酒店、客舱头等舱,便是美酒与笑脸。真实世界,其实与您看到的并不一样。比如说,您乘坐过地铁吗?在任何国家乘坐过都算的。”

赵闽眉毛动了动,笑了,“从我记事起,家中就有负责接送的工人,长大后接手家族生意,出于习惯,还是请工人帮忙开车。是啊,除了飞机,我还真很少搭乘公共交通设施出行。”

甘婧笑了一下,转为认真,“您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吗?一个17岁乡村少年,失学多年,不事农作,听多了关于上海滩的传奇后,便揣着几百元钱,只身来到上海闯荡。到上海后两天,钱基本花光,工作却找不到。于是,他做了两件事,一是到陆家嘴看了东方明珠,二是在地摊买了一把五元钱的水果刀。到上海后的第三天,他用这把水果刀杀死一名晚归的女白领,从女白领身上抢走五百元钱。”甘婧叹口气,“女白领家境普通,为送她英国留学,父母几乎花光积蓄。可她学成归来刚刚就业,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杀死了。乡村少年作案时未满十八周岁,属于不完全行为能力责任人。”

赵闽轻轻叹口气,半晌,才低低地说,“这世界,的确是有另外一个样子。我知道,但不想看到。希望魏祺也别看到。”

“但是,果儿一定是看到了什么。否则不会做自杀这种事。”甘婧肯定地说。

“你和果儿是大学同学?”赵闽问。

“不是。我们是幼儿班同学。在托儿所也是。甘婧笑了起来,我和果儿在一家妇幼医院出生,住在同一排房子里,一起玩到七岁。果儿从小就非常喜欢看卡通,还喜欢跳舞唱歌,我一直以为她长大后会当一名专业的舞蹈家。谁知道却成了一名动漫制作师。”

“魏祺小时候是个小胖子。小时候因为胖,走路吃力,家里的保姆只能把他放在婴儿车里推着走。他出生那天,我大伯突然就谈成一桩谈了许多回合都没成功的大生意,所以,我们家族的长辈都非常喜欢他,说他是我们家族的小财神……”赵闽的声音越来越轻。

“您别伤心,”甘婧小心地措辞安慰赵闽,“如果魏祺先生的失踪时间是在果儿跳楼后,那么,他肯定是受不住失去果儿的打击,想独自一个人安静一段时间。海关不是没查到他的出境记录吗?这说明,他一定还在国内的某个地方。”

“公安朋友说,能找的地方他们都帮忙查找过了。”赵闽低声说。

“您放心,还有我。我也在和您一起找他。我想,他一定知道唐红果死亡的真正原因。也许,他就是唐红果自杀的真正原因。”甘婧语气坚决地说。

“谢谢你,甘小姐,虽然是第一次见您,可是,不知为何,总感觉您很亲切。”赵闽温和地说。

甘婧一愣,随即菀尔。

你一言我一语,两人竟在海边立了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