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3/4页)

片刻,一名小护士走了过来,“什么事?”

“我想问问,我服了多少安眠药?”

“从今天早晨你的血液化验结果看,相当于二十片左右。”

“会有后遗症吗?”

“这个不太好说,要观察一段时间才有结果。但近期你可能会感觉头晕无力,多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多久能出院?”

“要在这里观察一天。傍晚没事的话,就可以回家了。你回家后,还要大量喝水,帮助身体快点将药物代谢出去。”

甘婧点点头。

“小姑娘,你这么年轻,又挺漂亮,有什么想不开要走这条路。男朋友走了可以再找,钱没了可以再赚,自杀,多傻呀!以后遇事想开点。”小护士说完,一扭身离开。

甘婧苦笑。她无法解释自己吃药的真相,看看瓶中的药水还有大半,便闭上双眼,集中注意力,回想自己晕倒前的一个个细节。

昨晚七点左右,在准备和百合一同下班回家时,自己感觉还很正常。此后一直坐在格子间里写方案。其间,去了一次洗手间,因为太困,又泡了一杯茶。

泡茶大概在晚十点左右。自己喝了很多,没有不正常的感觉。

十二点半时,突然肚子痛,去了一次洗手间。回来后,又喝了几口茶,半个小时后起身收拾东西回家,刚站起来就晕倒在地。然后,就来了这里。

在彻底晕倒前,似乎有一个人影出现过。

是谁?

甘婧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脑勺,那上面,竟然鼓起一个鸡蛋大的包。

一股怒火从甘婧的心底泛起,太过分了。怕她不晕,在她倒地后,那个给她下药的人又给了她一记闷棍。

是什么人这么恨自己?甘婧翻身侧躺,尽量不压迫肿起的后脑。

那人似乎在自己身上翻找过什么东西。想到这里,甘婧连忙坐起来,在上衣口袋和包袋中翻找手机。

果真,手机不见了。但钱包仍在。

甘婧彻底从病态的晕眩中清醒过来。手机中,有唐红果儿发给自己的合影。

纳士公司一楼有二十四小时保安值守,大门与各房门都有磁卡门禁,走廊与电梯中还有摄像头。如果没有公司员工带领,外人根本无法自由出入,这说明,对自己下手的极可能是自己人。而自己到这家公司还不足半年,人刚刚认全,对公司的人事纠纷涉入不深,根本不会有人仇恨到要将她打晕而后快的程度。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打听唐红果儿的情况,引起了某个人的警觉。

一年前,警方对唐红果儿的死因已经有了定论,对此,甘婧从未有过怀疑。

她所要找的,只是引起唐红果儿自杀的原因。

可一年后的今天,甘婧突然对唐红果儿的死有了强烈怀疑。

莫非,她的死,真的并非自杀那样简单?

傍晚时分,吊了一整天盐水的甘婧皮肤几乎变成透明,她用手撑着依旧晕眩的脑袋,面色苍白地独自结账,步履维艰地出院拦车。

独在异乡为异客,最大的福气就是不生病,不然连吃口饭都成了问题。甘婧苦涩地笑笑,将自己塞进一辆出租汽车。

安眠药要散未散的感觉是一种让人无法描摹的难受,仿佛所有的细胞都在呼喊着好累好困,要罢工。

从医院回到家中,甘婧疲惫得连二楼的卧室都爬不上去。她试了试,决定放弃上楼,径直将自己扔到沙发上,再次沉沉睡去。

睡梦中,甘婧想到了好几种让自己解气的方案:去质问何其多,让保安部交出当晚的录影带,找出用安眠药将自己弄进医院抢救的黑手;去报警,让警察找出下药害自己的黑手;自己想办法与物业保安套套近乎,从他们手中将录影带拷贝出来,找出那个做贼心虚的黑手。

几种方案在甘婧的脑海里打架,一直纠缠到第二天早晨,甘婧才从自己与自己的争斗中清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