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最后七天(第4/4页)

趁他们在嚼舌头,我收拾了一下,把唱片什么的都装到塑料袋里。死胖子吸溜吸溜喝着罐装可乐,又跑到走道里去看厨房,先开了冰箱,说:“吃的东西不少啊。”我说这是对门的冰箱,死胖子自说自话地从里面拿了一罐薯片吃了起来,并说:“薯片还放冰箱,太傻了。”紧跟着又跑到卫生间看了看,又跑出来,拍打着对门女孩的房门,问:“这是什么地方啊?”欧吉桑说:“这就是合租煤卫的人家。好像是一个女大学生吧。”死胖子说:“嗯,还是女的好,清静。”我心里一阵悲哀,为那个女孩难过,你们好好地活在这个社会,努力工作,用心生活,其实只是陶冶了那些傻逼。

欧吉桑带着我到楼道口去抄电表,算钱,又转头问我:“你女朋友走了,你怎么不跟她走啊?”

“我生病了。”

“你脸色是不太好,肿的,什么病?”

“疝气。”

“那就难怪你走不动路了。疝气这个病,你得倒立着做理疗。主要是地球引力的问题。”

“每天倒立十分钟?”

“不不,一直倒立着,出门也用手走路,像马戏团一样。你不要笑,也不要觉得难为情,以前这一带有个疯子用榔头敲人脑袋,我上夜班的时候就倒立着走出去的,榔头敲过来,敲在我的鞋底上。哈哈,好玩吗?”

“不好玩。”我森然地说。

交割完毕,他把多余的押金给我,我稍稍收拾了一下,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带走。他还在说疝气的问题,让我有点心烦。我一下子想到了老星也是这副嘴脸。

“你那个女朋友……”他说。

“闭嘴吧你丫。”

欧吉桑愣了一下,随即释然,仿佛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以为是狗屎但其实只是果皮。“你真是喜怒无常啊。”他打着哈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