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4/8页)

将他的驾照和机动车管理局的记录比对后显示,他不是托尼·帕森斯,而是文森特·雷诺兹,二十八岁,文员职业,住在新泽西,在好几家公司做过临时员工,但除了基本的雇用信息和简历证明之外,没有一家公司了解他的具体情况;他没什么值得人记住的地方,但也算得上是个模范员工。

文森特显得气愤而不安,他一会儿看看地板,一会儿看看旁边的警官——莱姆、萨克斯、丹斯、贝克尔和塞利托。

他以前没有案底,搜查了他位于新泽西的简陋公寓后,没有发现他和钟表匠有任何关联,也没有发现他有情人、好友或父母。警官发现他写给底特律的妹妹的一封信。塞利托从密歇根州警局获得了她的号码,并打过去,在她的语音信箱里留了口信,让她给他们回电话。

周一晚上他在工作,那正好是码头和雪松街谋杀案发生的时候,但是之后他就从公司请假了。

梅尔·库柏用电子邮件给经营花店的乔安妮·哈珀发去一张他的数码照片。乔安妮说,他很像那个在窗口窥视她的人,但她也不能确定,因为当时阳光刺眼,她花房的玻璃窗又满是灰尘,而且他还戴着墨镜。

尽管他们怀疑他就是钟表匠的同谋,但是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表明他和现场的关系。在停放那辆运动休闲车的车库里找到的鞋印和他脚上穿的尺码是一样的,都是十三号,但是没有明显的痕迹可以证明这个鞋印就是他留下的。在他购买的食品中——莱姆怀疑他买这些东西只是一种掩护,以便接近丹斯或其他调查人员——有薯片、饼干和其他垃圾食品,其中一些与普拉斯基在车里找到的属于同样的品牌。但是,搜查他的衣服后,并没有找到可能与运动休闲车里发现的食物碎屑相匹配的线索。

他们只能以持有非法刀具和妨碍警察执行公务的罪名扣押他——这是针对假冒目击者的一项常规指控。

不过,市政厅和警察局有相当一部分人想用阿布格莱布监狱的手段来恐吓或威胁他,直到他说出事实。这是丹尼斯·贝克尔的提议,因为这名警督迫于市政厅的压力,必须尽快找出罪犯。

但是,凯瑟琳·丹斯说:“没用的,他们会被吓得缩成个臭虫,再排泄出一点垃圾留给你。”她补充道:“记录表明,严刑拷打根本无法获取准确的信息。”

所以,莱姆和贝克尔请她来审讯文森特。他们需要尽快找到钟表匠,如果发现了蛛丝马迹,他们则需要一位专家来处理。

这位来自加州的探员拉上窗帘,坐在文森特的对面,他们中间没有隔着任何东西。她猛地将椅子往前挪了一下,使他们之间的距离大约为三英尺。莱姆猜想,这样做的目的可能是想探入他的私人空间,以便攻破他的抵制情绪。但他也意识到,如果文森特突然发疯的话,他可以向前跳起来,用头或牙齿狠狠地伤害到她。

毫无疑问,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丝毫没有表现出惧怕的情绪。她微微一笑,平静地说:“嗨,文森特。我知道,你被告知拥有相应的权利,并且你同意和我们谈话。我们非常感谢。”

“那当然,我可以做任何事,这是一个大大的……”他耸耸肩,“这是场误会,你知道的。”

“那么,我们就把所有的事情理清楚。首先我只需要一些基本信息。”她问了他的全名、住址、年龄和工作地点,以及他是否曾经被拘捕过。

他皱起眉头:“我已经告诉过他了。”边说边用头指向塞利托。

“抱歉,你知道的,程序总得执行。希望你不介意再说一遍。”

“噢,没关系。”

莱姆估摸着,既然他现在说的都是已经核实过的信息,那么她这样做的目的就在于建立一种表意学的基准参照。凯瑟琳·丹斯已经改变了这位犯罪学家对审讯和目击者的看法,因此他对整个审讯过程都表现得饶有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