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查的进度(第4/9页)

少年走过那里,在伸向海里的礁岩上玩了二十分钟。他往回走的时候,看到现场有一副刚来时所没有的担架。“初岛号”经过九分钟以后,“西海号”快车从现场附近驶过,由此看来,那副用帆布卷成棍棒状的担架显然是从“西海号”丢下来的。

那天的“西海号”快车,就是绑匪把濑沼律师假扮成病人,用担架抬进车厢的那班列车。项目小组把从小田原分局转交的担架视为是绑匪丢弃的重要证物和线索,积极追查担架的出处。

东京都内共有三家担架制造商。刑警拿着担架查访,结果证实那担架是本乡的佐伯医疗器材公司的制品。该担架的帆布缝法很特别,很容易辨识,因为每家厂商的缝法各有不同。

佐伯医疗器材公司看过担架所使用的帆布和木料后,证实它为一九五二年的产品,难怪这副担架如此老旧脏污。

那年,佐伯医疗器材公司总共生产了两百五十副橡木料的担架,一百五十副卖给各医院和疗养院,其余一百副批发给专营医疗器材的经销商鲸屋。鲸屋根据订单卖给地方的小医院,或是卖给上门的顾客。在门市零售的部分已无法查出买主,但平常往来的客户均有簿册记录。项目小组根据佐伯医疗器材提供的资料和鲸屋的客户名单做成清单之后,决定展开地毯式清查——这些情况,一如新闻报道的内容。

从担架的脏污程度来看,专案小组分析,它可能是医院用品,因而从这方面着手调查。不过,这是一件相当吃力的工作。他们依照清单查访各大医院,光是查出一九五二年出产的担架,即大费周章。有的已经报废,有的早已遗失,与医院的器材数据不相符合。若真要逐一查核,实在需要极大的耐性和体力。

几名刑警分头展开调查,意想不到的是,居然很快就查出了相关线索。

A刑警到东京都内墨田区龟泽町的有吉医院查访时,该医院的总务科长对他说:“如果是那种担架,我们医院的确曾经被偷走一副。”

A刑警神情振奋地问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总务科长看过工作日志后,报出那天的日期。A刑警得知那天正是濑沼律师从东京车站被押走的前一天,不由得心跳加快了起来。

他旋即赶回项目小组,把那副担架送到有吉医院,当时有三名老练的刑警陪同。

“是这副担架没错,我们医院被偷走的就是这一副。”总务科长只看了一眼,当下断定道。

“怎么被偷走的?请您详细说明当时的情况。”刑警们掏出记事本准备抄录。

“这副担架跟其他担架就倚立在三楼病房入口处的墙边。”

总务科长说着,亲自带刑警来到那里。这家医院相当宽敞,外科病房设在三楼,与其他医院一样,病房旁边成了杂物堆放处,那副担架就靠墙而立。

“担架就立在这里,突然有人过来拿,然后扛在肩上抬走了。”总务科长指着通往医院后院的出口说道。

“扛在肩上抬走了?”一个刑警反问,“怎么知道的?有人看见吗?”

“有个看护看到的。是一名三十出头、身穿白衬衫黑裤子的男子扛走的。因为他态度从容,看护以为他是工友。医院的员工很多,不见得每个人都认得。那名男子从后院绕到大门,把担架抬进在外面等候的出租车,然后就离开了。”

“是那个看护看到的吗?”

“不是,是另一个护士看到的。她看到那男子的态度很从容,便不觉得奇怪。过了十天以后,我们清查医院物品时才发现的。那副担架很老旧,所以没向警察通报失窃。”

刑警把这些供述记录下来,并画了一张草图,汇报给项目小组。

担架被偷走的那天,正是濑沼律师从东京车站被押走的前一天,也就是濑沼律师到大崎的田丸利市家里上香后被绑走的翌日。显而易见,绑匪一开始就计划偷走这副担架,准备用来搬抬濑沼律师离开东京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