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掌投下花的影子(第3/5页)



直到他换了个手,将原本靠着我的画板换到另一边。

我没头没脑地问他:“你不是美术课代表啊?”他说:“啊——不是啊。”然后有点微笑起来,“你之前就问过吧。”

到教学楼要穿过不大的一个小广场。也没有需要刻意拉开距离的理由。一路上走回来。太阳还悬在正当口,是稍微跑动一下就会出汗的初夏。而在我没有刻意去发觉太阳悬在当口的时候,天却下起雨来。

真真正正的太阳雨。

一起加快了脚步,对面教学楼的屋檐近到只需要跑两下就行了。所以最后踏进室内的走廊,衣服头发也没怎么湿。

看向外面,雨丝一根根,全是剔透的,亮晶晶。让人能心情突然变好起来的画面。

“太阳雨啊。”

我应了一声:“没错呢。”发觉阿澈手里的东西,想起来,“没弄湿吧,要紧么?”

他摇了摇头:“不要紧的。”

不要紧

那么,假设,如果广场变得很大,而雨势更强一点儿,有了这样的原因,似乎一般人都会找来遮蔽物,好比大大的白色塑料画板,支在头顶。一前一后,变成游动的白色小方块,把自己藏在下面慢慢载回来。对话:

“这样可以吗?”

“可以啊。”

“没关系吧。”

“没关系的。”

“真的……”

“不要紧啦。”

“没关系”“不要紧”“可以啊”,类似的泛滥的口头语,却总给人以瑰丽的温和的意向。为什么呢。

非常温和的,甚至温柔的。

尽管广场依然很小,而雨势也不强。尽管没有这样的事情在实际中发生。



一扇忘了关紧的门,等发觉时外面的机器轰鸣声已经让房间里不再那么安静。



同一段八卦翻来覆去说得差不多了,迟早要放下对它的注意。甚至是已经被人们替换的以“某某的某某”称呼的当事人,也渐渐对情况熟视无睹起来。

但是在旁人都渐渐放淡的时候,只有我突然开始忙碌不休。

课后小哲去隔壁班送老师讲义,她拉了我一起。教室里人稀稀落落的,她弯下肩打算喊来坐在最靠外的一名女生。我在这时捅她,“你给阿澈嘛。”

声音提得很高。

足够让包括阿澈在内的人都转向这里。

我继续笑着推她“干嘛啦”“你干嘛不肯给啦”。

四下于是跟着再次哄闹起来。

当他接过灰色的文件夹,终于在随后转过视线,看了我一眼。



出操结束,走在队伍里上楼梯,我拉过小哲,点给她:“呐,你看后面是谁。”

然后随着旁边的笑声一起,用玩笑者的表情,回头看阿澈,又回头,不断地,回头看他。



有天在放学后的自行车棚里遇见同样在解车锁的阿澈。等他直起腰后,我拍一下手:“诶哟,还真是巧啊。”他的视线在我脸上停一下,然后移向我身旁的小哲。

说着“东西忘在教室了,我去取一趟”,我飞快地从他们中间跑开,又回过头喊了一声“加油”。比出大拇指,冲着他的方向。笑得满是阴谋阳谋。

四他带有诧异和不解,以及些微尴尬无奈,和隐隐羞涩的表情。

入夏后的短袖衬衫。学校的这套制服是米色,纽扣深灰。沿肩膀软折下的断续线条。

尴尬无奈,和那细微的羞涩,不是对我。

但诧异和不解,那是给我的部分。

我知道。

五和六、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