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2/5页)

在僵持阶段,人质们受了很多苦。他们被迫站着,绳子就缠在他们的脖子上,这样,一旦倒下,就会被绳子勒死。有时,还有机关枪抵着他们的肋骨,每次他们都觉得自己要没命了。在长达50个小时的时间里,他们没有吃东西。塑料垃圾桶就是他们唯一的厕所。在金库里到处都充满了幽闭带来的恐惧和忧虑。

但是,在人质和绑匪之间居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亲近感。比吉塔曾有机会脱身但是她并没有那样做。克莉丝汀试图给警方传信,然后说“我感觉自己像叛徒一样”。那名男性人质斯文用“亲切”来形容绑匪,而伊丽莎白对此并无异议。

斯德哥尔摩的警察发起了解救人质的消耗战,却遭到了人质的反对。克莉丝汀通过电话说自己信任绑匪,还说“我要求你们允许我们和他们一起走……他们是好人”。至于奥尔森,她宣称“他保护我们免受警察的伤害”。有人告诉她:“警察不会伤害你们的。”克莉丝汀的回答是:“我不相信。”

后来,人们才知道克莉丝汀和那个年轻一点儿的绑匪欧佛森走到了一起。她对调查人员说:“克拉克对我很温柔。”而且在人质被释放之后,在被抬上救护车时,克莉丝汀还在担架上冲欧佛森喊道:“克拉克,我们会再见的。”

实验室的技术人员在搜查金库的时候发现了精液。经过一周的审讯,其中一名女人质虽然否认自己有过性行为,但是她说有一天晚上,在其他人都睡着之后,她帮助奥尔森解决需求。调查人员尽管对没有性行为的说法表示怀疑,但后来也没有再提这件事。

被释放的人质在接受医生的提问时,说警察是敌人,他们认为是罪犯救了自己的性命。伊丽莎白还控告一名医生试图给自己“洗脑”,强行阻止自己尊重奥尔森和欧佛森。

在1974年,在银行绑架案发生近一年之后,比吉塔还去监狱看望欧佛森,和他聊了半个小时。

参与调查的医生们最终宣布人质的表现是经历生死关头的典型反应。他们引用安娜·弗洛伊德对于这种反应的描述是“对攻击者的认同”。但是,这次发生在瑞典银行的事件也创造了一个永远被记得的名字: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嘿,很有意思,妈妈。”尼基喊道。

“这些我从来都不知道,杰茜。”安格斯也说。

尼基问:“还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杰茜卡高兴地说:“还有一点儿。”

她又一次回想起英国人韦德准将讲过的:“我要给你们两条建议,”他对参加反恐课程的学生说,“首先,如果你是人质:小心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其次,当面对恐怖分子时,要记住‘爱你的敌人’不过是无聊的废话。而从另一个极端来说,不要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仇恨恐怖分子上,因为仇恨是多余的,只是浪费感情。永远不要信任他们,或者喜欢他们,要一直把他们当作敌人。”

杰茜卡把韦德的建议讲给尼基和安格斯听。她继续讲述在劫机事件中,被挟持的人质对袭击者产生了友好的感觉。1985年臭名昭著的环球航空847号航班事件就是最好的证明,当时一些乘客表达了对于劫机者的同情,甚至鼓吹绑匪宣扬的观点。

杰茜卡还说,最近在中东被释放的人质,显然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另一个可怜的受害者,在被囚禁期间,他甚至给罗马教皇和美国总统传信,宣传绑匪的观点。信息的内容虽没有公开,但是非官方的说法称其为毫无意义的陈词滥调。

而让那些了解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人们更加关注的是绑架案受害者帕特里夏·赫斯特的案子。很不幸的是,赫斯特在1975年被捕,第二年又因为在绑匪控制下进行的犯罪活动出庭受审,斯德哥尔摩的事件并没有得到充分的了解,来让赫斯特得到同情或者公正的对待。在韦德的反恐课程上,一位美国律师说过:“赫斯特审判的法律和思想价值与1692年的塞林镇女巫审判是完全等同的。”他接着说,“现在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要记得是卡特总统发现了错误并为她减刑,如果帕特里夏·赫斯特就这样不可原谅地死了,那将是我们国家黑暗的耻辱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