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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要知道:如果你们没有按照那些指令去做,你们就再也见不到我们俩。我们恳求你们,不要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指令是什么呢,难道是绑匪索要的赎金吗?杰茜卡只能猜测,现在她已经知道不问为好。现在已经没剩多少时间了,另一个暗号怎么办呢?她必须做出选择……左耳垂还是右耳垂……哪一边呢?

这里的人有武器,而且可能组织有序,这是事实,但是安保有时也很松,看守常常在夜里就睡着了;有时候还能听到他们打呼噜……杰茜卡做好决定,抬起手随意地抓了一下左耳垂。成功了!没人注意到!她继续说着最后几句话。

“我们会等着,一切都靠你们了,非常希望你们能做出明智的决定并且……”

几秒钟后,录像结束。杰茜卡如释重负地闭上眼睛,米格尔关掉泛光灯后退几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一个小时之后,索科罗来了,这一个小时尼基痛不欲生,杰茜卡和安格斯也饱受煎熬,虽然听得到尼基在床上轻声呻吟,却无法到他的身边。杰茜卡边说边用手势哀求看守,让自己去尼基的牢房,虽然对方不会说英语,但显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可是,他摇摇头坚持说:“不允许。”

杰茜卡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愧疚感。她透过金属隔挡对尼基说:“哦,亲爱的,我太对不起你了。如果我知道他们会这样做,我会马上录像的。我没想到……”

“别担心,妈妈。”尼基不顾疼痛,努力安慰杰茜卡说,“这不怪你。”

“没有人会相信那些野蛮人会这样做,杰茜卡,”在另一边的安格斯喊道,“还是很疼吗,孩子?”

“非常疼。”尼基的声音颤抖着。

杰茜卡又去哀求看守:“把索科罗叫来!那个护士!你明白吗?索科罗!”

这次看守根本不理会她,坐着读一本好像是漫画书的东西,头都没有抬一下。

终于,索科罗来了,而且显然她是自愿来的。

“请帮帮尼基,”杰茜卡请求道,“你们的朋友把他烫伤了。”

“可能是他自找的。”索科罗示意看守打开尼基的牢房,走进去。当她看到四处烫伤的时候,忍不住咂了咂嘴,然后转身走出牢房,之后看守又把门锁上了。

杰茜卡喊道:“你会回来吗?”

索科罗似乎想要再回顶她一句,但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就离开了。几分钟之后,她回来了,还带来一个碗、一壶水和一包布片和纱布。

杰茜卡透过隔挡看到索科罗轻轻地用水清洗着伤口,尼基疼得龇牙咧嘴,但并没有哭出来。索科罗用布片擦干伤口,然后放上纱布片,再用胶布固定好。

杰茜卡小心地说:“谢谢你。你处理得真好。我能问一下……”

“是二度烧伤,会痊愈的。过几天,我会来拆纱布。”

“你能做点儿什么给他止痛吗?”

“这里不是医院。他必须忍着。”索科罗转向尼基,她板着脸急躁地说:“今天躺着别动,孩子。明天就没这么疼了。”

杰茜卡决定再提出一个请求:“求求你,我可以跟他待在一起吗?他只有11岁,而我是他的母亲。我们难道不能在一起吗?哪怕只有几个小时也可以。”

“我问过米格尔了,他不同意。”过了一会儿,索科罗就走了。

一阵沉默之后,安格斯轻声说:“我真希望能为你做点儿什么,尼基。生活太不公平了。你不该经历这一切。”

尼基停顿了一下说:“爷爷。”

“什么事,孩子?”

“有一件事。”

“我能做的吗?快告诉我。”

“说说那些老歌,或许唱一首也可以。”

安格斯的眼睛湿润了。这是一个无须多加解释的请求。

尼基对与歌曲和音乐有关的一切都很感兴趣,夏日的夜晚,在纽约州北部约翰斯敦附近斯隆家的湖边别墅里,祖孙二人有时会一起聊、一起听“二战”时期的歌曲,在那段艰难岁月里,正是这些歌曲支撑着包括安格斯在内的两代人。尼基似乎永远都不会厌倦这种交流。此时安格斯正努力回想着之前自己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