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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到了晚上7点40分,所有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感到解脱了,最终的撤离开始了。

胡里奥驾驶着那辆灵车,而路易斯驾驶着那辆“安详殡仪馆”卡车。两辆车都已经装载完毕。

灵车上放着一口棺材,里面躺着深度昏迷的杰茜卡。同样失去意识的安格斯和尼古拉斯在卡车上的棺材里。每口棺材的顶上,卡洛斯都放上了用白菊和粉色康乃馨扎的花环,花是他今天早上找来的。

奇怪的是,看到棺材和鲜花,大家都不禁变得沉重起来,好像他们在心里演练过一样,而且将要正式表演的角色不知怎么就变得容易了。

只有保德里奥在三口棺材周围打转,专心于当下的事情,记录外部设备在最后一分钟的读数,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他会反复做这件事,因为行动的成功与否将取决于他前期的判断。如果在途中有人质恢复意识并挣扎或者叫出声,特别是在被询问的时候,那一切就完了。

哪怕是人们怀疑棺材有异常而要打开检查,整个计划也会泡汤——就像1984年发生在伦敦斯坦斯特德机场的事情。那次,一位尼日利亚人奥马鲁·迪科博士被绑架并下药,放在一个密封的板条箱里,正要被运往拉各斯。机场的工人报告有一股强烈的“药味”,于是英国海关官员坚持要打开板条箱。就这样,人质被发现,虽然失去意识但是还活着。

米格尔和保德里奥都知道1984年的事件,而且都不想重蹈覆辙。

出发去蒂特波罗的时间越来越近,索科罗出现了,她穿着黑色亚麻连衣裙搭一件镶边外套,显得非常性感。她的头发盘进一顶黑色的钟形帽里,还戴着金耳环和一根细细的金项链。她一直在哭,这都是保德里奥在她的下眼皮下放胡椒粉的结果。现在,她在拉斐尔的眼皮下面也放了胡椒粉——一开始他是拒绝的,但是在米格尔的坚持下,这个大块头还是妥协了。不久之后,拉斐尔就适应了轻微的不舒服,也开始流泪了。

拉斐尔、米格尔和保德里奥都穿着黑色的正装,打着领带,看起来很像送葬者。如果有人询问,拉斐尔和索科罗会伪装成一位过世的哥伦比亚女人的哥哥和妹妹,这个女人在美国遭遇车祸丧生,遗体正要被运回家里安葬。在这个故事里,女人的小儿子是车祸中丧命的另外两人之一,拉斐尔和索科罗会成为尼基悲痛欲绝的舅舅和阿姨。第三位死者,安格斯会被描述成和母子一同旅行的远亲。

保德里奥会扮演为遇难者家庭提供帮助的人,而米格尔则扮演着这个家庭的亲密朋友。

为了让故事更加可信,他们还煞费苦心准备文书材料——伪造的事故发生地宾夕法尼亚州出具的死亡证明、高速公路交通事故现场的照片,甚至还有据说来自《费城询问者报》的剪报,但事实上是在私人印刷厂印的。文书材料中还包括米格尔、拉斐尔、索科罗和保德里奥的新护照以及两份备用的死亡证明,其中一份已经用在安格斯身上。这套材料是米格尔通过在“小哥伦比亚”区的另一个联系人弄到的,花了2万多美元。

在编造的故事和虚假的新闻报道中都包含一个关键信息——三具尸体损毁严重,被烧得无法辨认身份。米格尔指望在离开美国的途中以这一点来阻止开棺检查。

灵车和卡车都已经发动了,在它们后面是卡洛斯驾驶的普利茅斯里莱恩特。他会远远地跟着其他车,但是一旦有情况,会马上介入。除了保德里奥,他们都带着武器。

眼下就是要直奔机场了,路程大约10分钟,最多15分钟。

在哈肯萨克的院子里,米格尔看了一下手表:晚上7点35分。他指挥其他人:“所有人上车。”

他独自最后检查了一遍房子和外屋,没有发现什么证明他们来过的痕迹,这让他很满意。只有一件事情让他烦恼——用来埋手机和其他设备的洞与周围的地面不平。胡里奥和路易斯已经尽量把地弄平,铺上树叶,但是还有被挖过的痕迹,米格尔觉得这应该不太重要,而且现在已经无计可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