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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已经做好准备的《纽约时报》记者旁边,对方恰好是格雷厄姆·布罗德里克,问他是否愿意把那天的笔记分享给自己。布罗德里克疑惑地挑起眉毛,还是同意了。记者们在工作中经常做这样的交易,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也需要别人的帮助。

当其他人下飞机时,帕特里奇待在后面。他不知道嘉玛是如何跟她的上司——那个高级乘务长解释的,但是她跟他汇合,一起离开了DC–10客机。嘉玛还穿着意大利航空的制服,开始抱怨自己没办法换其他衣服。但是,他打断她说:“我爱的是你本来的样子。”

她转过脸,一脸严肃地问:“是真的吗,哈里?”

他缓缓点头:“是真的。”

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睛,眼神中都充满着幸福。

在机场航站楼里,帕特里奇让嘉玛等他一下。他来到一个游客问询台,问了柜台后面脸上有粉刺的年轻人几个问题。那个年轻人傻笑着告诉他和他太太必须去博维达斯,那是法兰西广场老城区的一部分。在那里,他会找到区法院。

帕特里奇和嘉玛乘坐出租车到了老城。他们在一座高耸的方尖碑旁下车,碑顶是一只雄鸡,高昂着头颅啼叫,祝贺法国的运河建设者们,其中就有著名的费迪南德·德·雷塞布。

大约20分钟后,在老城里的一间曾是监狱单间的装饰华丽的办公室里,哈里·帕特里奇和嘉玛·巴切利在法官的见证下成为夫妻。在5分钟的庆祝仪式上,随意地穿着瓜雅贝拉棉衬衫的法官签署了一份结婚证,花了25美元,帕特里奇还向作为证婚人的两位速记员每人支付了20美元。

新郎和新娘被告知附加的注册手续是可选择的,而且其实并无必要,除非他们要回来办离婚。

“我们要注册。”帕特里奇说,“而且,我们不会再回来的。”

最后,法官不太确信地祝福他们说:“新婚快乐!”让人感觉他之前一定说过很多次了。

不管在当时还是后来,帕特里奇都想知道,毫不犹豫同意结婚的嘉玛是如何处理与自己宗教信仰的关系的。她生来就是天主教徒,而且她告诉他自己小时候在圣心学校上学。但是,每次他问起,她只是耸耸肩说:“神会理解的。”他觉得这是意大利人对待宗教典型的随意态度。他曾经听说过意大利人总是想当然地认为神也是意大利人。

在教皇的飞机上,他们结婚的消息迅速传开——正如《泰晤士报》的记者引用《启示录》中的话说,比“地球上的四季风”还快。从巴拿马起飞后,媒体区举行了一个庆祝派对,有许多香槟、烈酒和鱼子酱。乘务长和客舱人员在工作允许的情况下也参与其中,而且告诉嘉玛那一天她都不用再工作了。甚至连意大利航空的机长也短暂地离开驾驶室过来表示祝贺。

在一片欢乐和祝福中,帕特里奇感觉到有人对这桩婚姻能否长久的强烈怀疑,还有男人们的妒忌。

值得注意的是,派对中并没有教会的人来参加,这也并不令人惊讶,而且在剩下的旅行中,帕特里奇还感受到他们的冷漠和指责。尽管教皇问起过,但是记者们并不知道他是否知道所发生的事情。只是那次旅行中,教皇再也没有来过媒体区了。

在他们一起度过的有限时间里,帕特里奇和嘉玛开始计划着他们的未来。

在纽约酒店的房间里……慢慢地,令人难过地……嘉玛的样子渐渐模糊。一切又回到现实中。最后,哈里·帕特里奇疲惫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