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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隆预料到会有这个问题,回答道:“我认为任何像我一样受到感情影响的人,在这一刻都无法客观地面对。”

“哦,得了吧,克劳福德,”有线电视新闻网的记者不依不饶,“如果你代替我站在这里,你也不会就此放过的。不如我换一个问法:你后悔写下这些话吗?”

“此刻,”斯隆说,“我希望这些话不被引用来针对我。”

另一个声音喊道:“并不是用来针对你,你还是没有回答。”

来自美国广播公司杂志类节目的一位女记者尖声说:“我确定你意识到自己对于美国人质可以牺牲的言论,给那些仍有家人被囚禁在中东地区的家庭带来了巨大的伤痛。你现在更加同情他们了吗?”

“我一直都很同情他们,”斯隆说,“但是,现在我可能更加理解他们的痛苦。”

“你是在告诉我们你写错了吗?”

“不,”他平和地说,“我没那样说过。”

“那么,如果绑匪要求赎金,你会坚定地拒绝吗?”

他无助地摊开手说:“你是在让我推测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我不会那样做的。”

斯隆虽然不喜欢正在进行的一切,但是他心里知道,在过去的许多新闻发布会上,他自己也是一个毫不留情的质问者。

《每日新闻》的记者提了一个另类的问题:“斯隆先生,大家对于你的儿子尼古拉斯好像知之甚少。”

“那是因为我们不想公开家庭生活。事实上,我的妻子一直坚持这一点。”

“已经无法不公开了,”那位记者指出,“我了解到尼古拉斯是一个有音乐天赋的孩子,有朝一日可能成为钢琴演奏家。这是真的吗?”

斯隆知道如果在其他情况下,杰茜卡会认为这个问题侵犯隐私而拒绝回答。但现在,他已经无计可施,必须要回答了。

“我们的儿子确实热爱音乐,一直都是,而且他的老师说他已经超越了同龄人。至于他能不能成为钢琴演奏家或者其他什么人,只有时间能给出答案。”

最终,莱斯·齐平翰看到提问渐渐变少,起身宣布发布会结束。

斯隆马上被想要与他握手表示同情的人群围住。然后,他马上就悄悄离开了。

米格尔看完所有想看的新闻,关掉电视,认真考虑起目前了解到的情况。

首先,麦德林团伙和“光明之路”都没有被怀疑与绑架案有关。目前,这一点很重要。其次,同样重要的是,没有关于自己和其他6名共犯的任何描述。如果警方以某种方式获得了这些描述,那几乎可以肯定他们现在一定会公开的。

米格尔推断,这一切都让他接下来计划的行动少了几分危险性。

他需要更多的钱,为了达到目的,他今晚必须打电话,然后安排明天在联合国总部或者在其附近的会面。

从一开始,把足够的钱带进美国就是一个问题。资助这次行动的“光明之路”在秘鲁有很多钱。困难就在于避开秘鲁的外汇管制法律,换成硬通货美元,转移到纽约,同时还能够对资金的动向保密——包括来源、流通和去向。

在秘鲁利马的银行系统里,有一位身居高位的“光明之路”的支持者,在他的帮助下,一切都巧妙地成功了。米格尔在纽约的共犯是一位秘鲁外交官,是秘鲁驻联合国大使的高级助手。

“光明之路”和麦德林团伙在行动计划阶段拨付了85万美元。这包含了人员报酬、交通费和生活开支,还包括秘密总部的租金和购买6辆车、医疗用品、棺材的费用,还有支付在皇后区“小哥伦比亚”区得到的秘密援助和武器的费用,以及在秘鲁和纽约进行转账的手续费,再加上对一名美国女银行职员的贿赂。此外,还有用私人飞机把人质从美国运到秘鲁的费用。

几乎所有在纽约花的钱都是米格尔从联合国总部的那位外交官那里取来的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