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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头目米格尔的尖锐声音很快传来:“签单号是多少?”

胡里奥对暗语交流还不适应,轻声咒骂了一句,迅速翻阅笔记本破译问题。这个问题是问:“这个人有多大年纪?”

他看向卡洛斯寻求帮助:“那个老人,有多大年纪?”

卡洛斯拿过笔记本,看了一下问题:“告诉他,签单号75。”

胡里奥复述这句话,对方又简洁地问道:“那个蓝色包裹有什么特别吗?”

胡里奥放弃用暗语回答,用明语说道:“他带着一只手提箱进去了,看样子要住下来。”

在新泽西州哈肯萨克河南岸一幢破旧的出租房里,化名米格尔的男人正默默地咒骂着胡里奥的粗心大意。他不得不与这些笨蛋们共事啊!暗语本里明明就有用来回答问题的短语,他三番四次警告他们,任何人都可能窃听无线电话。能够窃听手机通话的扫描装置在商店里就能买到。米格尔听说过,一个无线电台声称利用扫描仪挫败了好几起犯罪阴谋。

一帮蠢货!他简直受不了这些白痴们。当他们执行任务时,尤其是生命和自由还处于险境的时候,时刻保持警惕、谨慎和处于警戒状态是非常重要的。

米格尔向来谨慎。尽管他的名字出现在南、北美洲和欧洲一些地区警方“头号通缉犯”的名单上,还包括国际刑警组织,却从未被捕。在西半球,他受重视的程度与他在大西洋彼岸的恐怖组织兄弟阿布·尼达尔一样。关于这点,米格尔颇感骄傲,但是他从未将那种骄傲变成自负,这也是他时刻提防的事情之一。尽管他参与了许多起骚乱,但他还只是一个30多岁的年轻人。从外表看,他一直显得很平凡,长相尚可,与他擦身而过的路人可能会以为他是一名银行职员,最多是一个小店的经理。在某种程度上,这是因为他善于在看起来不重要的事情上下功夫。他还养成了对陌生人彬彬有礼的习惯,但绝不是为了留下深刻的印象——大多数人遇到他都是出于偶然,并不认识他,也很容易忘记这回事。

在过去,这种平凡就是米格尔最大的幸运,他看起来不像是有权威的人。他的指挥力只在被指挥的人面前显现,而且从不会有纰漏。

米格尔从事这项任务的一大优势在于,他虽是哥伦比亚人,但是长相和口音几乎与美国人无异。在20世纪60年代末到20世纪70年代初,米格尔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留学,主修英语,练就了一口美国人一样的口语。

上学时,他用的是自己的真名:尤利西斯·罗德里格斯。

他的父母很有钱,支付了他在伯克利的学费。米格尔的父亲,是波哥大的神经外科医生。尽管他希望自己唯一的儿子也能跟随自己学医,但米格尔对此毫无兴趣。相反地,20世纪60年代末,儿子预见到哥伦比亚会发生根本上的变革——从一个繁荣的拥有诚实法律基础的民主国家变成一个那些富得流油的犯罪分子的非法避难所,国家将处于专制、野蛮和恐怖的统治下。新独裁者的生财之道就是大麻,之后就是可卡因。

这就是米格尔的本性,即将到来的转变并不会使他烦恼,他所渴望的是亲身经历这场变革。

同时,在伯克利他沉迷于独来独往,他发现自己完全没有良知的概念,能够快速果断地杀人,且事后不会感到后悔和不快。

第一次发生在和一个年轻女人上床之后,他们之前在伯克利的街道上相识,当时他们俩从公交车上下来,从车站往回走的时候,聊天中发现两人都是大一新生。她看起来很喜欢他,还邀请他去她的公寓,就在电报大道尽头的奥克兰市。那时艾滋病恐慌年代还远未到来,这样的邂逅再平常不过了。

一番激情之后,他睡着了。等他醒来时,发现那个女孩正在悄悄地翻他的钱包。钱包里有几张假名的身份证——从那时开始,他已经在为走上国际化的犯罪道路做准备了。那个女孩对于那些证件很感兴趣,他意识到,她可能成为一个举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