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青年猎手导跳绝壁岩(第2/9页)

这条路全是少有人迹的原始处女林,只有通过这里,才会最大限度地出敌不意。路上将不知要碰到多少自然气候和地理环境所给予小分队的困难。

至于敌人,在我们消灭了许大马棒、座山雕、九彪、宋宝森之后,匪徒对天险的依赖已大大地丧失了信心。可是这些坚决反革命的匪骨头,又不会因为这一吓而死亡,势必拼命挣扎。这就决定了敌人极大的可能在林海雪原和我们周旋。要是这样,小分队的兵力就显得太单薄了!

战士们对这些情况的细嚼和玩味,都是在锤炼着他们更刚毅更坚忍的意志,也在增进着他们的智慧。

小分队夜离夹皮沟,瑞雪盖没了他们的踪迹。第二天清晨,雪止云散,小分队行进在日明地新的世界里。现在除了他们自己之外,天下人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哪里。

他们白天滑雪飞行,夜晚安营扎寨。乘马的两人,老是落在后头一段。直至一点钟后才能赶上。四十几个人分宿在四个帐篷里,猎兽当菜肴,采蘑菇调味料,融雪当水,吃自己背上背着的粮米。

五天的行军,十分安泰平顺。

第六天,在一片稀薄的曾被荒火烧过的残林处扎下帐篷。帐篷刚扎好,战士们正在吊锅造饭,突然山后一阵狂风呼啸,刮得漫空雪尘,整个的山林像沸腾了一样,冒出无边的雪气,整个的大森林像煮沸在雪气里。

这阵狂风稍一停息,西北天上涌上了一片乌云,向他们的头上直压下来,它飞驰倾压的速度,使人看了就要头晕欲倒,像整个的西北天塌下来一样,眼看就要把整个的大山压平,把所有的森林和小分队一起挤压成柴末肉饼。

战士们对这突然袭来的凶恶气候,都有些恐怖。

少剑波仰望着压下来的乌云,皱了皱眉头,叹息地自语道:“暴风雪就要来了!”

在战士们阴郁的目光下,他立即命令:“快些!再牢一牢帐篷!”战士们十分紧张地动作起来。

这里如果没了帐篷,大风雪袭来,一切东西都有被掩埋的危险,人和马匹也将无法幸免。战士们一阵紧张的劳动,把帐篷的大半截培进雪里,把所有的绳索完全用尽,把帐篷的拉绳拴在几十棵大树根下,基础四壁都加固了!

号啸的大风随着云头的下压来临了,好像塌下来的西北天把所有的空气一点不漏地驱赶着挤过来,狂风好像在拼命地反抗这种逐赶和挤压,发出暴烈的狂吼,这吼声好像是在拼尽平生的所有力量要把西北天鼓破。世界上恐怕再没有任何声音比它再大了!大炮弹大炸弹的爆炸,火车的吼鸣,暑天的霹雳,海洋里的惊涛骇浪,这一切如果和这里的声响比起来,只不过和折了一根小树枝、咬了一粒黄豆粒、一声牛叫差不多。都会被这暴风的号啸淹没得一点声没有。

小分队已经不能用语言来传达他们的决定、命令和行动号令了,因为此刻说话的人就是把嘴像电话耳机一样紧贴在听话人的耳朵上,也不可能听见他说了些什么,甚至连声音也没有。

狂风卷来的暴雪,它的密度向来没有见过,空中几乎拥挤不下了,两人相隔三步的距离,这密雪就像一堵雪墙一样把两个人隔开,谁也看不到谁。天、地、空、雪,成了无空间的一体,小山沟填平了,百年的老树折断了腰,人在帐篷外甚至连几秒钟也立不住。在这里,人和雪花的重量几乎是相等了!谁也不敢说可以凭着自己的重量,而不会和雪花一样被大风刮跑。

一连三天三夜,连一分钟也没有停息。小分队无时无刻不在和风雪搏斗。五个人轮番地把守住帐门,把冲积封堵帐门的大雪堆,推翻出去,保持通路。否则就会连帐带人一块埋葬在雪坟里,像沉入海底一样。

帐与帐之间的通路两侧,已形成了一人多深的雪沟,这标志着雪的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