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斯特劳德 3(第4/6页)

罗伊在其便笺簿上的笔记处画了条线。

“那就是我们将要做的,一个有关堕胎行业的简报。一个完整的针对继承与私生主题的综合报道。但我们将从更高的层面来审视它,这便是我们需要做的全部工作。继续跟踪这个新闻,当公报成文后,我们将校阅它,并将注意力转移到整件事情背后真正蕴含的深意,同时,还要指出这个调查的疏忽之处。但千万不要等到调查公布之后。你能在,呃,两三周内打好草稿吗?”

托尼·沃森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只好沉默,这表明大约两千美元的治疗费打水漂了。然而,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我试试。”

会议继续开着,就如往常那些会议一样,除非被某些大宗谜案所阻断——如那些关注人数达数百人的事件。

下个月,纳特·斯伯林那版在偏僻农场里四人遭谋杀的案件将变成芝加哥阁楼枪杀案,托尼对社会学研究的偏好将会催生新的假释裁决委员会报告、新颖的保险统计数据以及最高法院意义深远的决议。无论主题是什么,它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个人和集体对事件的巧妙处理。

穿过走廊就是西德尼的办公室,那儿有扇窗户。很久以前,有个几乎被人遗忘的副主编就从那扇窗户跳了下去。有时候,我会想知道,在开完某个诸如此类的会议后,西德尼是否也会从那扇窗跳下去。他只需拿起他的笔记本,穿过走廊,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打开窗户,然后抬脚跳下去。

但我们并没有疯。

我们不再是小孩了,不会在设备先进的“托儿所”里严肃地讨论着不切实际的想法。况且,我们正做的事也并非完全没用。

我们在这间办公室里所决定的内容,从现在算起的三个月内会被百余万市民读到,而他们读到的将被他们作为结论所接收。他们可能没有意识到这点,即使有那么片刻时间会对我们的结论提出质疑,但他们仍能理解我们的推论,并记住一些词语及官方的口吻,最终他们形成的判断将与我们的如出一辙。

当然,我们的逻辑从何而来,就该另当别论了。前行的推动力就这样来了,表面上巨钟转向的是公众,而我们只是记录下了标准时间的正确时刻。

但有时,塑造并指引众人的方法却使我们产生奇怪的错觉。

11∶55了,即使是四月份杂志的大致内容都还远未敲定。利昂·汤普勒和罗伊正漫无目的地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着一个广播节目。利昂觉得它是一个违背理性的密谋策划,因而根本就是一种犯罪;罗伊却反对说它只是一个微不足道且令人生厌的小节目罢了。

“它的品味那么低,为什么我们要给它免费刊登广告?”他质问道,“就像那些低级趣味的电影、书籍和戏剧,它简直就和我们的品味格格不入。”

“也像那些骗局和假币。”利昂继续揶揄道。

“我明白,利昂,但是毕竟——”

“但是毕竟,”我插嘴说,“现在是正午时刻,我们最终要讨论到最有价值的新闻,不早也不晚。”

罗伊回过头,笑了起来。“好吧,你要有什么想法,赶紧说。”

“我想我有,”我说,“一个可能对每个人,包括我们自己都有些许好处的点子。是有关楼下《未来资讯》的。我们都对他们的工作有一定的了解了。”

“那些炼丹术士,”罗伊说,“他们了解他们自己?”

“我有强烈的感觉,他们的‘受资助人’项目找不到头绪了,”我开始说道,“我们可以提供一项双重服务,一方面我们自己以它作为特写,另一方面我们也为他们试测下舆论反应。”

我详细地阐述着我的想法。理论上,“受资助人”是个相当大的话题。本质上,它是一群人才的资本化,这些人才在年轻的时候因被资助足够的金钱而在受控的环境里成长、受教育,之后被输送到某些盈利企业从事巨额投资业务,以此来偿还最初因受资助而欠下的债务。这种原始借款如普通股票和证券一样浮动,同时也支付人寿保险保费以保证全额本金以及正常的年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