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第3/4页)

“赌上身家性命的是别人,不是我。”夏祥手中折扇摇了几摇,“从庆王一箭烧毁了黑榜时起,黑榜之事便成了几位王爷较量的支点,而我只需要隔岸观火即可。今晚,会有许多人彻夜难眠。”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夏兄,夏兄,在下滕正元。”

“滕兄请进。”夏祥应道。

滕正元推门进来,见房中众人,愣了一愣,目光在连若涵身上一扫,失神片刻,随即来到夏祥面前说道:“夏兄,可否将你在考场之上所作的文章默写一遍,我默记下来。”

“所为何事?”连若涵一惊。

沈包也是惊呆了:“滕兄此举何意?”

滕正元束手而立,淡淡地看了二人一眼:“夏兄自是明白我的意思,不过若他也不明白,便当我没说。”

“已经写好了。”夏祥悄然一笑,心想滕正元虽性子直爽,嫉恶如仇,却也仗义执言,他拿过早已写好了文章,递与滕正元,“劳烦滕兄了。只是此事险恶,一着不慎,或许会连累了滕兄功名。”

滕正元接过之后,扫了几眼,便郑重其事地收了起来,冷冷说道:“你也不必多想,更不必愧疚,我不是为你个人,是为了天下考子。若成了,我心安。若不成,即便是被革除了功名,我也输得起。大不了三年之后,再考一次。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如此而已。”

“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行无愧于人,止无愧于心……”夏祥朝滕正元叉手一礼,“滕兄高风亮节,请受在下一拜。”

滕正元蓦然愣住了,方才他的话引自孟子,原文是——孟子曰:“君子有三乐,而王天下不与存焉,父母俱存,兄弟无故,一乐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二乐也;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乐也。”而夏祥的话,进一步引申了孟子之言,且更有气势更有见解,他不由为之叹服。

滕正元一向最为崇敬有才之士,对夏祥虽有成见,却还是欣赏夏祥之才,他呆了半晌,忽然叹息一声:“夏兄之才,在下自叹不如。夏兄若能如我一般耿直,何愁大事不成?我也愿和夏兄以友相称。”

夏祥淡然一笑:“滕兄,你我大道朝天各走一边,虽不同路,却是同行。只要一心都是为国为民,何必非要同路?万千大道,都通上京。”

滕正元低头想了片刻,摇了摇头,叉手一礼,转身走了。

“为何滕正元要夏兄的文章?”沈包还是不明白方才夏祥和滕正元在打什么哑谜。

夏祥也不说破,淡淡一笑:“或许有用,或许无用,他日可见分晓。”

连若涵也是想不通其中环节,却也不再多问一句,见天色不早,便和令儿告辞而去。

曹殊隽本想留下,明日一早放榜,他想和夏祥一早一起去贡院看榜。夏祥是否得中进士,事关他和连若涵的合作大计。夏祥却是不许,让他赶紧回家,家里有事需要他照应。曹殊隽无奈,只好走了。

“夏兄,你我去贡院看看,可好?”沈包按捺不住好奇之心,很想知道现在的贡院发生了什么,很想眼见为实。

“不去为好。”夏祥却毫无兴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此时再去,已经没有热闹可看了,说不定还会被当成闹事者抓起来。还不如睡上一觉,且看明日金榜题名。”

沈包摇了摇头,很是不解夏祥的信心从何而来,他左思右想,总也想不通其中的环节和关系,毕竟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不说,各方势力各位王爷的立场,他也不甚清楚。既然想不通,夏祥又不肯说,只好和张厚去商议了。

不料到了院中,却没找到张厚,只见到萧五一招一式在跟幔陀学剑。萧五拿了一根树枝,歪歪扭扭地比划剑招。幔陀在一旁抱剑而立,秀眉紧簇,明显对萧五的笨拙十分不满。

“张兄去了哪里?”沈包上前问道。

“不知道,只见到他和时儿一起出去了。”萧五正在金鸡独立,右剑树枝一招仙人指路,却树尖乱动,指东指西。

幔陀摇了摇头,右手一动,剑鞘打在了萧五的右手之上:“你这不是金鸡独立,是断腿的公鸡直立。你这也不是仙人指路,是瞎子指路。”

萧五叫屈:“幔陀娘子,不是我笨,是你教得不好。先生不用教我,只管说出招势名字,我就会了,还能施展得虎虎生风。”

“还有此等事情?”幔陀不信,“回头我倒要见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