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第3/4页)

张厚眼睛转了一转,嘿嘿一笑:“不花钱就送卡的法子是什么?快说。”

“说了也白说,客官想必也饿了,到楼下好好吃上一顿,也是一样。”小二倒有涵养,虽然神色中微微流露出不屑之色,却自始至终都保持了足够的克制,“二楼和三楼的饭菜,食材并无区别,制作方法也没有不同,所不同的,只有高低而已。”

“人争一口气,比的是贵贱,要的是高低。”张厚手中折扇“啪”的一声打开,以扇遮脸,只露出一双跳动不停的眼睛,呵呵一笑,“时儿,你说我有没有本事拿到好景常在赠送的贵客卡?”

“有,当然有。”时儿双手抱肩,双眼高抬,下巴仰起,鼻孔朝天,“哼,小二,赶紧说是什么法子,我家郎君本领高强,无所不会,不管你出什么难题,他都可以手到擒来。”

时儿书童打扮,声音尖细不说,眉如山眼如水,腰细臀宽,脖颈细长而没有喉结,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她是女扮男装。

小二也不点破,呵呵一笑:“水不能太满,话不要太圆,客官,你真要试上一试?好景常在立下免费送卡的规矩后,还没有一人成功。我可有言在先,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可要后果自负。”

张厚哈哈大笑:“这话说的好像我多没有担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各位兄台作个见证,此事是我自愿之举,若有闪失,我一人承担!”

靠窗而坐的两位书生和一位随从,三人从张厚、时儿上楼之后,就一直满脸好奇地向二人投来关注的目光。此时见张厚让众人作证,二人对视一眼,齐齐起身。

二人身高相差无几,相貌一个英俊帅气,一个英俊粗犷。英俊帅气的书生一袭白衫,他呵呵一笑,朝张厚遥一拱礼:“兄台,在下愿为你作证。”

英俊粗犷的书生一袭灰衫,他随意地拱手一礼,摇手说道:“看兄台所为也是性情中人,不必拘泥于虚礼,要做便做,啰嗦什么?”

“说得是。”张厚冲二人拱手回礼,哈哈一笑,冲小二说道,“小二,你且说来,到底是什么规矩。”

小二当下也不多说,几步来到两位书生的桌前,谦卑地一笑:“烦请二位客官把桌子让开窗户。”

二人二话不说,将桌子抬起,远离了窗户数尺开外。小二推开窗户,探头窗外,半个身子俯身在外面,用力朝上一指:“客官,上面的‘好景常在’四个大字的最后一个‘在’字,少了一笔,东家说了,谁能补上最后一笔,就赠送一张好景常在的黄金卡。”

“黄金卡,一千贯,哈哈,不错,一笔一千贯,合算,合算得很。这个规矩,倒是很有诚意……”张厚双手背手,大步流星来到窗前,意气风发,来到窗前朝外只看一眼,笑声就戛然而止,倒吸一口凉气,“这,这,这也太高了吧?”

好景常在酒楼总共三层,一楼的门口有好景常在四个楷体大字,没有落款,也不知是哪个名家的手笔,笔力苍劲,笔法飘逸。三楼的楼顶之上还有一个高约一丈的下粗上尖的阁楼,阁楼最上面也挂了一块牌子,白底黑字,上书四个隶书大字——好景常在。只不过最后一个“在”字少了一横,若是站在一楼望去,太远之故,看不分明。此时从三楼的窗户朝外张望,历历在目。

隶书的“好景常在”四个大字,古朴典雅,又隐隐透露出一股王者气象,虽没有落款,以张厚的眼力一眼便可看出必定出自当世名家之手,而且还是大夏最有名望的名家之一。只是既然身为名家,为何会少写一笔,应该是故意为之。

也是怪了,也不知好景常在的东家到底何许人也,为何请一个寻常人无法请到的名家书写“好景常在”的牌匾,偏偏要少写一笔?好吧,姑且当成名家有意为之的遗留之笔,好景常在的东家为何又高挂阁楼之上,立下这么一个让人添上一笔的规矩来赠送黄金卡一张?

真是咄咄怪事!

张厚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小二却等得不耐烦了,轻笑一声,敲了敲了窗棂说道:“客官,楼下请。”

“哼,有什么了不起,楼下就楼下,反正里外不过是一顿饭,楼上楼下,能差出天上天下不成?郎君,不要什么黄金卡了,犯不着赌气赌上自己的身家性命。”时儿不干了,噘着嘴,一拉张厚的衣袖,“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尽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万一因此丢了性命,是为死于非命。和郎君的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相比,一张小小的好景常在的黄金卡,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