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4/22页)

老人点点头,伸出手去。蒙克把小瓶子放进他的手心里,老人退回去,关上了门。蒙克转身朝汽车走回去了。

半夜里,小“马尔蒂”的一条腿上绑了一个小瓶子,被释放了。它是几个星期前,由米奇和查兰从芬兰出发经长途行驶带来莫斯科的,然后由能够看懂莫斯科地图并找到这个模糊地址的布莱恩·文森特交付给老人的。

“马尔蒂”在架子上站了一会儿,然后展开翅膀,盘旋着升上了莫斯科寒冷的空中。它升到了一千英尺上空,夜空的寒气可以把人冻僵。

洲际通信公司的一颗卫星,这时候正好飞临冰冷的俄罗斯大草原上空。按照指令,卫星开始向这座城市发射下行的“孩子,你在吗?”的加密信息,它不知道自己之前已经摧毁了这个电子小孩。

在莫斯科郊外,俄联邦信息局的网络监听员在进行计算机扫描,以期捕获格里辛上校要求查找的那个外国间谍所发射的信号亮点,这样,三角测定法就能把信号发射源的范围确定在某一栋建筑物。

卫星飞走了,没有出现尖峰亮点的信号。

在“马尔蒂”的小脑袋里,一个磁性脉冲告诉它,三年前它刚刚孵出、还睁不开眼睛、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的时候,它的家乡是在北方。于是它转向北方,迎着凛冽的寒风穿越黑暗飞了过去。在黑暗和寒冷中,时间一小时一小时地过去了,它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欲望,回到属于它的家里去。

没有人看到它。没有人看到它离开这座城市,没有人看到它掠过右边圣彼得堡的万家灯火,跨过了海岸。它只是飞呀飞,带着那份信息,带着它要回家的渴望。在离开莫斯科十六个小时之后,饥寒交迫的它拍着翅膀飞进了芬兰赫尔辛基郊外一座住宅的阁楼。一双温暖的手从它的腿上取下了那份信息,三个小时之后,奈杰尔·欧文爵士在伦敦读到了该信息。

看完信息内容后,他微笑了。事情进展得很顺利。蒙克还有最后一项任务,然后他就应该转入地下,直至最终平安撤出。但欧文无法预测这个自行其是的弗吉尼亚人心里有什么打算。

当“马尔蒂”悄无声息地在头顶上方飞过的时候,伊戈尔·科马罗夫和阿纳托利·格里辛正在该党领袖的办公室里开会。作为总部的这座小楼房,除了一楼有卫兵在值勤外,其他办公室都没有人了。在外面的黑暗中,狼狗在自由地跑动。

科马罗夫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灯光下他的脸色一片惨白。格里辛刚刚汇报完毕,他向爱国力量联盟的领袖报告了他从变节的教士那里得到的消息。

格里辛刚刚汇报情况时,科马罗夫似乎已经萎缩了。以前那种冷静的控制力消失了,那种毫不犹豫的决断力不见了。格里辛知道这种现象。

大多数令人敬畏的独裁者突然间被剥夺了权力时,都会有这种现象。1944年,曾经趾高气扬的意大利法西斯元首墨索里尼,一夜之间就变成了疲于逃命的丧家犬。

当企业界大亨的抵押物赎回权被取消,喷气飞机被没收,豪华轿车被扣押,信用卡被撤销,高管职员离去,整座大厦轰然倒塌时,确实是会消沉的,其往日敏锐的头脑,会变得一片空白。

格里辛知道这种现象,因为他见到过将军们和部长们在地牢里吓得缩成一团的样子。曾经叱咤风云、不可一世的党务大员们,可怜地等待着党的无情判决。

事情正在发生剧变,操纵言辞的日子结束了。他自己的时刻已经来临。他一直看不起库兹涅佐夫玩弄文字和形象的把戏,似乎搞一份正式的公报就能够产生权力。在俄罗斯,权力是来自枪杆子的,过去是这样,将来也会是这样。讽刺的是,他在世间最恨的人,那个美国的超级英雄,带来了现在的这种局面,搞得爱国力量联盟领袖现在似乎已经丧失了意志,几乎随时准备听从格里辛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