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2/13页)

他愤怒地把电话机、花瓶和墨水瓶座纷纷砸向因冒犯他而吓得浑身发抖的工作人员,把黑色卫队的一名高级军官骂得狗血淋头、痛哭流涕。他使用了阿科波夫闻所未闻的肮脏语言,还会砸家具。有一次,他用一把沉重的黑檀木尺子痛打一个受害人,差点把那人打死。

阿科波夫知道爱国力量联盟的头领发怒时会露出什么样的神情。科马罗夫的脸色会变得惨白,他的举止甚至会变得比平时更正式、更客气,但在他的颧骨上方,会各自出现一个鲜红的斑点。

“你是说,你把文件搞丢了,尼基塔·伊凡诺维奇?”

“不是丢了,总统先生,显然是放错地方了。”

“你处理过的任何文件中,再也没有比这份文件更机密的了。你读过,能明白为什么。”

“我能理解,总统先生。”

“这文件只制作了三份,尼基塔,两份锁在我自己的保险箱里。这文件,只有我身边最可靠的少数几个人才允许阅读。这文件,甚至还是我亲自编写并且打印的。我,伊戈尔·科马罗夫,亲自打字、打印了整份文件,不是托付给秘书去做的,因为这是绝密文件。”

“您很英明,总统先生。”

“正因为把……把你视为身边最亲近的人员之一,我才允许你阅读。现在你对我说,你把它搞丢了。”

“是放错地方了,暂时放错了,我向您保证,总统先生。”

科马罗夫在用那双擅长迷惑人的眼睛盯着他。他的眼神可以说服怀疑论者成为合作者,或使退却者感到恐惧。他脸色苍白,两边的颧骨上方出现了愤怒的红斑。

“你最后一次看到文件是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总统先生。我加班到很晚,以便秘密地阅读。我是八点钟离开的。”

科马罗夫点点头。夜间值班警卫员的登记记录可以证实或推翻他的离去时间。

“你带走了文件。竟然违抗我的命令,把文件带出了大楼。”

“总统先生,我发誓,我没带走。我把文件锁在保险箱里了。我从不把秘密文件到处乱放或带走。”

“但现在文件不在保险箱里?”

阿科波夫努力咽了几下,但他没有口水。

“在我打电话之前,你开过几次保险箱?”

“一次都没有,总统先生。在您打了电话后,我才第一次去开保险箱。”

“保险箱是锁着的吗?”

“是的,与往常一样。”

“被撬开过吗?”

“显然没有,总统先生。”

“你搜查过房间了吗?”

“上上下下都检查过了。我也搞不明白。”

科马罗夫考虑了一会儿。在空洞的表情背后,他的内心产生了一种越来越强烈的恐慌。最后,他打电话给底层的警卫室。

“封锁整栋楼,不许任何人出入。去找格里辛上校,叫他马上来我办公室报到。不管他在什么地方,不管他在干什么,我要他一小时之内到这里。”

他的食指离开内部通讯器上的按钮,眼睛盯住这位面色惨白、浑身颤抖的助手。

“回到你的办公室去,不要与任何人联系,在那里等待进一步通知。”

西莉亚·斯通是一个又聪明又现代的年轻单身女人,她喜欢与她所倾心的人一起享受人生。此刻,她正迷恋着一个肌肉发达的年轻人,雨果·格雷。他两个月前刚从伦敦过来,比她晚来六个月,他的身份是使馆的文化随员助理,级别与她一样,但年纪比她大两岁,也是单身。

他们每人都有一套自己的公寓,虽然小了点,但很实用,位于库图佐夫斯基大街旁英国使馆工作人员的住宅楼内。这是一栋方形楼房,中间有个大院子,可以停车,门口有俄罗斯民警站岗。即使在现代的俄罗斯,人们还是认为在那里进出是会受到监控的,不过,至少汽车停放在那里非常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