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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裁缝离开、拉好挂帘后,罗宾穿着婚纱,坐到角落里的小板凳上,“刚才有人在。是不是又有人死了?”

“嗯,”斯特莱克说,“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沃德尔的哥哥。”

罗宾疲惫的大脑全速运转,但想不出个所以然。

“和案子无关,”斯特莱克说,“他走在人行道上,被一辆超速的卡车撞死了。”

“老天。”罗宾难以置信。她忘了死亡有各种形式,不仅有被疯子用刀砍死这一种。

“挺惨的。他有三个孩子,第四个已经在妻子的肚子里。我刚跟沃德尔通完电话。不该发生的事故。”

罗宾的大脑似乎又开始工作了。

“所以沃德尔——”

“奔丧假,”斯特莱克说,“猜猜顶替他的是谁?”

“不会是安斯蒂斯吧?”罗宾突然忧心忡忡。

“比他更糟。”斯特莱克说。

“不会——不会是卡佛吧?”罗宾感到大事不妙。

斯特莱克在侦探生涯里办过两个很出名的案子,在这两个案子上抢了警方的风头,得罪了不少警察。其中水平与他相差最远,所以对他怨恨也最深的就是罗伊·卡佛督察。督察在调查著名模特从豪华公寓坠亡一案时,种种失误被媒体详尽记录,并夸张地大肆报道。他是个随时满身大汗的男人,经常一身头皮屑,满是斑点的脸发紫,像腌牛肉。他一向讨厌斯特莱克。侦探公开证明他没能判断那是一起谋杀案后,这种反感变本加厉。

“一点没错,”斯特莱克说,“他刚来这儿坐了三小时。”

“哦,老天——为了什么?”

“你说呢?”斯特莱克说,“你知道是为了什么。这对卡佛来说简直像场春梦,他可算有借口审问我了。他差点就管我要不在场证明,也问了寄给凯尔西的那几封伪造信好久。”

罗宾呻吟一声。

“他们为什么要让卡佛——毕竟,他以前办事——”

“我们觉得难以置信,但他也不是一直这么混蛋。上司一定觉得,他在兰德里案里的表现只是运气不佳。这种安排只是暂时的,沃德尔还会回来。但卡佛已经警告我别插手。我问他对布罗克班克、莱恩和惠特克的调查有什么进展,他的回答基本是叫我带着自负和直觉滚远点。我敢说,我们再也没法获得关于案情进展的第一手信息了。”

“但他总得跟着沃德尔的安排走,”罗宾说,“没错吧?”

“他显然宁可把自己那话儿切下来,也不希望他的案子再被我解决。我看他不会追查我提供的线索。他好像认定我破了兰德里案纯属走运,并且觉得我这次指出那三个嫌疑人只是在自我卖弄,”斯特莱克说,“我他妈真希望自己在沃德尔走之前就问到了布罗克班克的地址。”

罗宾听着斯特莱克说话,沉默了大概一分钟。裁缝觉得可以来看看情况,就把头探进挂帘。罗宾不耐烦地挥手赶走她,听到这里突然喜形于色。

“我们有布罗克班克的地址啊。”挂帘重新拉好后,罗宾骄傲地告诉斯特莱克。

“什么?”

“我没告诉你查出他地址的方法,是因为我觉得沃德尔会查到,但我最终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给当地的几家幼儿园打了电话,假装自己是扎哈拉的妈妈艾丽莎。我说我想确认一下,幼儿园有没有记对我们的新地址。有一家幼儿园的人把家长联络簿上的地址给我念了一遍。他们住在堡区的布隆丁街。”

“我的老天,罗宾,你也太棒了!”

裁缝终于回到岗位上,发现准新娘看上去比之前开心多了。罗宾一直对改婚纱这件事兴致缺缺,让裁缝对工作都没了热情。罗宾是顾客里最漂亮的一位,裁缝本打算完工后照张宣传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