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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打开后座门,杨能让兰雪的头先进去,然后屁股,然后漫长的腿。杨能扛兰雪的过程中,兰雪的头发一直时断时续地拍砸在杨能的胳膊上,沉重、尖锐、冰凉,似乎和护士抽血的针头进入胳膊的时候一样。

三十分钟后,杨能拨通记忆中的号码,响了四声,兰雪说:“你来我这儿吧。路上我一边吐一边做了个决定,今晚,谁先电我,就是谁最在乎我,我就问他愿意不愿意来我这里,看我醉酒的丑样子。刚决定,你的电话就进来了。”

进入兰雪的一瞬间,杨能感到空无一物。杨能想起几年前的冬天在波士顿朋友家过新年,雪大如扇,他一个人推门出去,站在巨大的院子里,空无一人。巨大的院子外面是更加巨大的城镇,了无一物。

“兰雪,你醉了,我先回去,我们再联系。”杨能拎上裤子,没等兰雪发声,已经从房间里消失。

第二天上午,杨能去营业厅注销了之前一直用的138开头的中移动号码,正式启用联通的186号码。杨能发了上百个短信,告知亲朋和商业伙伴,名单里没有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