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季瑜其人(第2/3页)

声音半途,戛然而止。

孟安看着面前女子的容貌,眼里闪过惊愕,显然受惊不小。

郭娆才知道这貂的主人是季瑜,她心里有些不舍,但还是忍痛递给孟安,却见他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有些奇怪:“……怎么了?”

孟安没说话,偷偷觑了眼世子,见世子神色平静,不动如山,他猜不到主子在想什么,于是干笑了声,道:“……没事,只是惊叹表小姐国色天香的好容貌,不由让奴才想起那汤若士的一句诗来:沉鱼落雁鸟惊喧,羞花闭月花愁颤。这便是为表小姐而作的吧。”

明显的搪塞,郭娆客气笑了下,没说话,但多瞥了他一眼,心里想着这下属嘴挺甜的,夸人的话儿眼也不眨地就能顺嘴道来,还说得很有技术含量。

孟安接到表小姐打量似的目光,笑得愈发心虚,抱着挣扎的白貂就要离开,转身时余光不经意划到世子正淡淡看他,他突然觉得后脊背发凉,一拔腿就跑了。

郭娆伤口裂开,一直隐隐泛疼,如今这里也没什么事了,她不再多待,于是也与季瑜告辞。

季瑜看着渐行渐远的窈窕背影,眼神悠远,不知在想什么。忽而一阵疾风略过,旁边的树叶也跟着摇曳轻颤,他收回目光,转头看着风向,气势陡然冷肃了几分。

不知从哪儿窜出个人来,一身黑衣,立在季瑜面前,态度恭敬。

“主子,那晚的人已经抓到了。”

季瑜波澜不惊,淡淡开口:“全杀了。”

将杀人之事说得如此云淡风轻,内心甚至毫无波动,也不知说话之人是双手早已沾满血腥,还是说本性就是冷血无情。

郭娆回到菡萏阁,到处一片静悄悄的,这冬日里,连平常闲散时喜欢吃瓜子唠嗑的婆子丫鬟都没聚在一起,都在各做各的事情。要知道,平时菡萏阁里的事儿是全府中最轻松的,主子仁善,从不轻易打骂下人,所以下人们偶尔清闲时也会聊聊天打发时间,主子不会怪罪。

但现在,这些人明显的都战战兢兢,生怕主子一个发怒就打板子,香云大感奇怪,抓过一个扫地丫鬟就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到处静悄悄的?”怪渗人的。

丫鬟道:“……是夫人……早上喝药时,夫人不知为何突然就摔了碗,大发了脾气,白露姐姐她们进去收拾时还被赶了出来,到现在还不敢进去。”不得不说,主子就是主子,不管平时多仁善,发起怒来,下人们一样大气都不敢出。

香云一听夫人摔了碗就眼皮子直跳,她就知道,那血当初夫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不知喝了多少回,同样的味道,怎么可能察觉不了,于是下意识看向自家小姐。

郭娆平平静静,抬脚进了屋子。

季月靠在榻上,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显然是被气的。见来人,难得还扯得出一抹笑:“眉眉,你过来。”

郭娆一语不发,走了过去。季月一直看着郭娆,见她袖子渗出了血迹,眼里闪过沉痛,待两人只一步之距时,她颤着手拉起郭娆受伤的手,问:“谁让你这么做的,当初你是怎么和我发誓的?”

郭娆脸色倔强,语气却有几分苦涩:“……娘……您是我娘,您病得这么重,身为女儿,我又怎么能无动于衷?”

自从来了京城,入了国公府,郭娆一直谨守大族规矩喊季月母亲,这是第一次,她喊着平常百姓家味浓的娘。

两方目光对峙中,季月看着女儿倔强的眼神,与几年前何其相似,那年在凤阳的记忆也接连涌来。

她嫁到郭家多年,却一直没为郭言孕下儿胎,一直期待着抱孙子的婆母胡氏由冷眼相待到暗中施压。她记得那也是一年冬天,郭言经商在外,胡氏抱子心切,听信一个远方亲戚的挑拨,用偏方熬了药说成是补汤送给她喝,但岂知那是一不小心就能使人丧命的烈药,她一直未犯的心疾最后复发,差点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