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这个亲吻过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一向自称机智聪慧成熟的太阴初羲元君脑袋里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量任何事。

她盯着那两瓣唇,仍旧记得方才唇瓣上温热的感觉,残留在唇齿间挥之不去。他于她而言是个陌生男子,可她并没有感到不喜或厌恶,只觉些许奇妙。

还不曾想好该怎么说,便已听到自己开了口:“如何负责?”

他说:“往后你便跟着我。”

饮溪抬头,双眼已是雾蒙蒙,染上了一层水气:“我现在不就是跟着你吗?”

她并不知晓,这么简单一句话究竟引起他心中多大的波澜。

他先是看她半晌,紧跟着低头笑了,再抬眼时眼中有别样的神采。

“你知晓这一夜过去,旁人会如何看你吗?”

“如何?”

“他们会认为你已入了我的门,往后便是我的通房,再也不能嫁与旁人。”他说着这样的话,刻意去看她的神色,不见半分惊慌与娇羞,只是仍懵懂,仿佛不理解为何会这样。

他应该做些什么的,譬如将她压入怀里,做他从方才起便一直想做的事,可手臂抱在她腰后,看着这么一双漂亮的眼睛,封戎迟迟下不了手。

深吸一口气,且告诉自己往后时日还长。

这样平静无趣的日子他过了太久了,多一个这样的女子在身边,单是想想便觉似乎会很不错。

封戎起身,松开了将她困在墙壁边的手臂,那压迫感倏然就小了。

饮溪认真听完了他所说的,若有所思,虽不大明白为何就不能再嫁与旁人,尽管她从来不曾想过会嫁给一个凡人。只抬头问:“通房要做什么?”

封戎看着她,视线不曾离开,轻声道:“要日日为我守夜,还要替我暖床。”

她不由诧异:“现今可是夏日,夜里正热呢,倘若你觉得冷,那是生了病,且得要大夫来看看。”

说着就这么通体的看过去,可他周身气息清冽,面色甚好,哪里又有半分虚症的模样?

这清冷少爷不知为何今夜十分有兴致,挑眉耐着性子答:“暖床并非是你想的那样。”

“那还有什么样?”这凡人当真有趣,说话总是云里雾里,藏着一半要人去猜。

“你想知道?今夜替我暖床,自然会知晓。”

她原本就是要守夜的,做什么倒是也没什么所谓。最令她不喜的莫过于帮着他起夜,旁的还能有什么?

话没说完,封戎已淡淡开口:“出去罢,我要沐浴了。”他衣襟还半敞着,已然站了这么好一会儿了。

饮溪越过他肩头看到冒热气的木桶,视线回来时莫名便绕过那白净的胸膛,摸了摸发髻,转身走出去。

……

他并未让她等很久,她在屋子内将将铺好了床,就见那人携着一身水汽入了内室的门,长发漉湿,还往下淌着水,依旧是只着中衣,只不过这一回系好了衣襟。

他在桌前坐下,道:“净发。”

饮溪便默默转身,找了干净的巾帕去为他绞干头发。当真是从前不曾做过的,今日一一都做了。她虽则是不会伺候人,却是个极有耐心的,一点点擦过去,力气不会太重,也不会太轻。

封戎看不到后面如何,只能感觉到一只小手时不时蹭到他后颈,温温热热,惹得他心头发痒。

她倒是个不卑不亢的,无论怎么挑逗都是这副宠辱不惊的模样,这更令他生趣。原是要捉弄于她,可现今看来非但没有捉弄到她,反叫他略有把持不住。

封戎闭上眼,静心,摈弃杂念,见不到她的人,眼前少女身上独有的馨香气却丝丝缕缕飘入鼻尖。

喉间的那处凸起在她不注意的时候上下滑动,脑海中不觉闪过一丝画面:他伸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然后将人带到自己怀中……太阳穴不突突直跳,心口是不同寻常的兴奋。

他开口打断:“够了。”

“你回房罢。”他忽然这么说着,并不回头看她一眼。

饮溪惊诧,手中巾帕没拿紧:“可我还要守夜呢。”

“今日不必了。”

她又问:“那暖床呢?”这少爷怎的一时一个说法,当真是古怪。

封戎默了片刻,忽的起身看她,眼中凝着她看不懂的东西:“做我的人,便不能后悔,更不能有旁的心思。”

她也默了,委实是听不懂。

“少爷,可以说明白些吗?”

他微微颔首:“今夜你若留下来暖床,往后便再没有旁的路可走了,我是在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听完这一句,饮溪在心里默默抛了个白眼,她隐约晓得他在说男女之事,这正是她来凡间的正事,便问:“若我替你暖床,往后你会否爱上我?”

封戎淡淡道:“我不会留不喜欢的女子在身边。”

饮溪吐出一口气,将巾帕丢去一旁,踮着步子直直往内室那张大床边走,绣鞋一脱,十分自然就这么当着他的面上了他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