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3/4页)

然后,她们便看沈令蓁画画一直画到了现在。

画几笔,问她们,是不是男子都会去那种地方。

两人本不该伤她的心,但想着空青的以毒攻毒之法,又决心冒险一试,于是添油加醋地跟她说,去那儿作乐的,都是德行有亏的男子。

沈令蓁便拧着眉头继续努力静心画画,过一会儿又问她们,国公爷有没有去过。

女孩家常以父亲为榜样,父亲不做的事,丈夫若是做了,自然会觉不满。

所以并不知道国公爷到底是否去过花楼的两人,义正辞严与她说,国公爷与长公主成婚近二十年,从未踏足那声色犬马之地半步。

沈令蓁稍稍有些坐不住了,再画几笔,又问她们,郎君会不会有什么苦衷。

蒹葭和白露统一摇头,说没有,姑爷去得可开心了,让她不要再替他找借口。

到了戌时,沈令蓁看着笔下这幅乱七八糟,不堪入目的兰草图,终于放弃了,转头问:“那郎君今夜是不打算回了吗?”

蒹葭不确定地道:“兴许呢,可能一时玩高兴了,就宿在那里了。姑娘,您生气了吗?您应该生气的,这种情况,您该好好与姑爷闹上一场才是。”

沈令蓁闷头垂着眼不说话,过了会儿,自顾自爬上了床榻,背过身去:“我没生气,我要睡了,你们出去吧。”

恰此时,叩门声响起,霍留行回来了。

蒹葭与白露替他开了门,一看他不悦的神色,立刻识相告退:“婢子们先出去了,姑娘。”

霍留行一个眼神杀过去:“姑娘?我这姑爷还没死,你家少夫人就做回姑娘了?”

蒹葭和白露是因此前一年不愿提起“少夫人”这个称呼,让沈令蓁伤心,叫习惯了,还没改过来,忙向霍留行请罪。

霍留行皱着眉挥挥手,示意她们关好门窗退下,摇着轮椅去了床榻边。

沈令蓁背着身,显然在装睡。

霍留行本该上前试探试探她,但从明朝馆回来这一路,他的耳边一直回荡着薛玠那脸大如盆的狂言,方才又被下人一句“姑娘”惹怒,此刻心绪相当不佳,便直截了当道:“沈令蓁,别装睡了,起来跟我说说话。”

沈令蓁早已嗅见一股脂粉气,装睡时还期盼他好声好气地说句“我回来了”,结果他一进门,又是骂她的贴身婢女,又是这么粗暴地命令她,她先前努力给他编造的借口自然都成了云烟。

她不高兴地爬起来:“郎君要我与你说什么?”

霍留行一看她这明明已经动怒却仍努力压抑的表情,微微舒坦了些:“什么都行,一年没见,你总有私话与我说吧。”

“郎君方才在花楼里,应当已经听人说够了吧。”

霍留行站起身来,坐到床边,笑着凑近她:“生气了?”

她摇头,撇开眼去。

“生气了就说出来,藏着做什么?你又不欠我的。”霍留行观察着她隐忍的脸色,“你倒是骂我几句。”

沈令蓁一脸莫名其妙:“我没有要骂郎君,郎君怎么还上赶着讨骂?”

“我都这样了,你还不骂,沈令蓁,你心里没我这个丈夫是不是?”

沈令蓁被他激得挺起了腰杆,正色道:“好,那郎君倒是说说看,你都哪样了?你是不是跟人……跟人圆房去了!”

霍留行低着头笑得肩膀发颤,有心解释,却又想再看看她终于肯理直气壮与他动怒的模样,于是说了个模糊的答案:“夫妻才叫圆房,那种地方做的事,不叫圆房。”

不料这句过了头,沈令蓁自发理解成为,他的确与别的女子有了夫妻之实,一时又气又恼,胸脯上下起伏着:“那郎君和别人去做夫妻好了!”说着掀开被衾就要下榻。

霍留行一把拦住她:“做什么去?”

沈令蓁鞋袜都没穿,一把推开他,奔到一旁的炕柜边,蹲下来从底层拿出一封信:“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