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毕生仇敌

日记的秘密

三郎的态度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你对纸片的内容有什么看法?”

隆二皱着眉头问道。

三郎见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显得有点手足无措。

“我……我……”

他不断拭去额头上冒出的汗水,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探长的眼神逐渐变得严厉起来。

“如果你知道什么,最好老实说出来,因为这件事非常重要。”

“我……记得纸片上的最后那几个字……毕生仇敌……我好象在什么地方看过这几个字。”

三郎好不容易才断断续续把话说完。

“在什么地方看过?”

矶川探长紧紧追问。

“大哥的相簿里,有一张旁边只写着‘毕生仇敌’这几个字而没写姓名的相片,令我印象深刻。”

系子刀自和良介俏悄地互望一眼,隆二一副大惑不解地皱着眉头。

银造则默默地注视着对面的三张脸孔。

“相簿放在哪里?”

探长厉声问。

“应该在书房。大哥不准别人碰他的东西,我是在偶然的机会里见到那张照片的。”

三郎急忙解释着。

“隐居老太太,可以去书房找找看吗?”

“请便,三郎,你带他们去。”

“我也一起去。”

隆二站起身,银造也默默地跟着站起来。

贤藏的书房在玄关左侧,也就是在主屋东南边的十二张榻榻米大小的西式房间,有一道自南侧凸出约三尺长的墙壁把房间隔成两部分,较窄的是三郎看书的房间,房门在北侧。

贤藏书房的面积大约有八张榻榻米大小,东边和北边的墙壁书架上,从地板到天花板,排满了原文书,靠南侧的窗边有一张大书桌,在两个房间的中央摆着铁制的大暖炉。

“三郎,你说的相簿在哪里?”

“书架的……这边……”

最靠近桌面左侧的书架上,放着贤藏日常生活的随身物件,相簿、日记簿、剪贴簿等,整理得非常整齐。三郎正想从中抽出相簿,探长慌忙按住他的手。

“慢点。”

探长站在书架前,非常仔细地查看那一层书架。

看来贤藏似乎是位一丝不苟的人,从大正六年开始至昭和十一年,每年都有一本,一共二十册,都依年代顺序排列。由这些大小相同、装订一致、同样纸质、陈列整齐的日记,即可知他的为人如何了。

探长将脸孔贴近书架,仔细看日记本,旋即回头皱着眉道:

“最近有人动过这些日记,你们看,其他的日记本上都有一层淡淡灰尘,大正十三、十四、十五年的这三本不但没有放整齐,而且也没有灰尘。咦,怪了……”

探长小心翼翼取下这三本日记并仔细查看,银造看了也不禁感到好奇。因为那三本日记有许多页被撕走,尤其是大正十四年的那本,几乎大半都不见了,整本日记显得支离破碎。

“你们看,剪掉的切口还很新,可见是最近才发生的事。对了,大正十三、十四、十五年,是贤藏先生几岁的时候?”

矶川探长机警地问。

“大哥今年四十岁,大正十三年,他应该是二十七岁。”

隆二掐着指头数算着。

“这么说,这是二十七岁到二十九岁之间的日记,当时贤藏先生从事什么工作?”

“大哥二十五岁那年自京都大学毕业后,在学校担任两年讲师,因为罹患呼吸器官疾病才离职,有三年多的时间因为要调养身体而无所事事。这点看日记的内容应该就可以明白。”

“那么,这应该是辞去讲师工作静养期间的日记!问题是,谁把日记撕掉了?又如何处理掉那些东西?我刚才也说过,这是最近才发生的事。咦?有什么问题吗?”

银造意味深长地咳了好几声,还用手上的大烟斗敲打暖炉,探长突然转头望向银造,马上便明白他的意思,慢步踱向暖炉旁,打开铁门的那瞬间,不禁惊讶得大声叫了起来。从他的表情可以很明显看出,被撕掉的日记是在这里烧掉的,因为炉内仍堆着一大叠保持原状的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