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手滑了

阮觅听得冬青的禀报心中一松,那只差一点点就要挠到顾云暄脖子的手也迅速收了回去。

她趁他也稍有怔愣之时又一把扯回了原先被他攥住的那只手,挣脱了他的怀抱,然后越过他一声不吭地就往外走。

可是顾云暄不过是稍愣了一下,被她挣开见她要离开就又一把伸手扯住了手腕。

这还有完没完了?

阮觅只觉得烦透了。

她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也就是在床笫之间热烈些,整天也多是不见人影,见了人也是冷淡疏离的......所以梦境中他那样冷漠的说出那番理所当然降妻为侧的话来,她虽震惊,但心底其实也没有太大的不可置信。

这个人,她不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人。

但却很奇怪的,她却又能很轻易的捕捉到他的情绪,他的虚实。

在他眼里,或许她不过就是一个所有物罢了。

他或许是有些在意她,但那在意就是因为她是他的女人而已。

他更多的应该是不能容忍背叛和超出他手心掌控的东西。

可是明明他们已经和离了,和离了!

阮觅真是越思越恨。

可是还是不得不跟他虚与委蛇。

她忍着想要不顾后果给他撒剧毒的冲动,转头看向他道:“侯爷,您不是觉得那南阳侯府个个都是纯洁善良无辜,不能凭我的揣测去追究他们吗?那侯爷您不若就跟着我过来,听听您那好妹妹是如何的纯洁无辜好了。”

“哦,也好好看看我在你的后院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每日里面对的都是些什么人。”

说到这里她冷笑了一下,道,“虽然侯爷您是一点也不在意的,活着您可以肆意欺凌,死了也不过就是一个牌位,扔了也就是了。”

这都是什么话?!

顾云暄听得真是又是心火起,又是焦躁。

她是他唯一的女人。

明明他已经把她捧在手心里,为了她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娶了她,为了护着她,怕她在南阳侯府受委屈她说和离就和离,禁了南阳侯府去打扰她,在战场三年,他想着她,念着她,更是从来没有做过半分对不起她的事情。

虽然想投怀送抱的人从来都不少。

别人送来的女人也不少。

他却是多看一眼也不曾......虽然这也不是为了他,只是他从没有这种心思而已。

可是她却践踏着他的感情。

在他在战场上杀敌,想着她念着她的时候,她却在跟别的男人笑语嫣然,谈婚论嫁......

顾云暄的心简直像是要烧起来。

可是两人近在咫尺。

他看到了她眼中怒火下一闪而过的水光,还有层层倔强包裹着的屈辱。

他心头一抖,想到这几年他都不在她身边,她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想到自己娶了她之后因为自己太忙,对她也多有疏忽,在南阳侯府受了委屈他却全然不知,心疼,怜爱还有愧疚到底胜过了怒火,手慢慢松了下来。

*****

小花厅里,阮觅坐在主位上慢慢拨弄着花茶。

顾柔则是坐在下面。

两人已经三年未见。

顾柔原本以为这一次两人见面自己会占主动地位。

因为两人现在早已经是今非昔比。

当年的阮觅是嫂子,顾柔才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为了接近顾云暄,只能哄着阮觅,日日在她面前卖萌装可爱讨好她。

而现如今阮觅是个已失最好年华的和离妇人。

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没有爱情的滋润,每日带着儿子守着个破庄子度日,就算是再美的容颜也会萎谢刁零下来。

胭脂水粉也只能画皮画不了骨。

而顾柔自己现在则是正值韶龄的花季少女,正是水灵的滴水的年纪。

不仅如此,她还是南阳侯府的嫡女,圣上亲封的“淑仁乡君”。

不管是年纪还是地位都和阮觅已经有天壤之别。

顾柔是满怀优越感而来。

原本她是打算好好的跟阮觅说话,示好一二,施恩一二,拉拢收服阮觅的。

可是她坐在下面的客位。

看着上面那个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有一下没一下拨着茶水,哪怕只是穿了一件简单的紫色罗裙,半点脂粉未施,却已让人觉得玉作肌肤冰作骨,容色不容人直视的女人。

那一刹那,顾柔只仿似受了什么一击。

心里的某一处“轰”一下塌了。

不过好在顾柔的自我宽解的技能一向称得上强悍。

她被上面阮觅的容色冲击之后,理智很快回笼,想到对面人虽然长得再貌美,可惜品性不堪,脑子更不行,那轰塌之处便又迅速重建了起来。

顾柔调整好了自己,温柔唤了一声“二嫂”,眼中已有泪光闪烁,神情激动又不失克制道:“二嫂,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当初的事情发生的那么突然,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就已经搬走了......这几年,其实我一直想过来看你,前两年我还去过几次阮家那边,但却都找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