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14页)

这样的话,那么被害人的家属也只能是作为配角出场的了,他们的悲哀、愤怒和叹息都是这场舞台剧的整场音乐中的一段。这位罪犯,也就是导演还让他特别感兴趣的被害人的家属有机会单独演唱或演戏。例如,有马义男……

武上睁开眼睛:“那原因是什么?”

“原因?”

“是的。罪犯——导演创作这种戏剧的原因,换句话说就是动机,没有动机他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吧?”

不知为什么,“建筑家”把头扭向了一边。这个问题可能是“建筑家”自己都难以解答的。

“罪犯不是想杀人,”武上不紧不慢地说,“根据你的看法,他们只是想弄出点事来,也就是创作。但他们的动机是什么?”

“建筑家”看着桌子回答:“武上君,创作活动是不需要动机的,你可以去问作家,或画家,你要问他们为什么要创作的话,他们的回答应该是一样的。”

因为他们想创作……

两人都不说话了。虽然大厅里很安静,但这种沉默还是有点太明显了。就连服务台里无聊的服务员也都注意到了武上他们这边。这种不同寻常的沉默似乎也波及到了他们。

“果真如此,这将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武上小声地说,“建筑家”默默地点点头:“如果这个家伙只是因为创作家的热情而去演出杀人剧的话,那他根本不会有丝毫的罪恶感。这样的话,他们也很少失败,很少绝望。”

武上想,作为案件调查,应该寻找罪犯所犯的错误。犯罪是困难的一件事,就算在这个社会上,犯罪也是最困难的工作之一。无论再聪明的罪犯,在犯罪过程中也不可能没有一点失误,不可能有完完全全的犯罪。而作为追查罪犯的警察应该把他们所犯的错误作为一个一个的路标,变成能打进他们立脚点的钉子,变成轮胎的一个小孔。

但是,罪犯为什么会犯这种将危及自身的错误呢?有的是因受良心谴责而导致方法错误。正如“建筑家”所言,有的罪犯是因为对自身的罪犯产生了中毒症状而自取灭亡的,最近越来越多的罪犯并没有“良心”这个概念,而是凭冲动去犯罪。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下,罪犯根本没有道德观和伦理观,只是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平常的事情;罪犯本能地理解这和善恶没有关系,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是和平常生活不太一样。他们反而不会刻意去隐藏自己做事的痕迹,而只是凭感性行动。结果,给追究和常识差异的人留下了许多重要的线索。

但不管怎么说,目前已经掌握了的罪犯的形象都和“建筑家”这次所提出的真正罪犯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因为这个真正的罪犯是以创造和平常不同的舞台为目的。他——大概是个男的吧——最终的目的既不是杀人,也不是关押虐待女性,他是要把这么大的一件事搬到舞台上,吸引观众并让他们疯狂。这样的话,他怎么会受良心谴责呢?因为从开始就是和平常不一样的演出,所以,为了让演出完美无缺,他会重新修改剧本,根据事态的发展及他所选定演员的个性和力量重新设定场景,重新准备台词。

舞台剧仍在进行当中,不要指望因为什么原因会不小心出现一些错误。这个真正的罪犯和其他罪犯的目的完全不同,警察必须采取和过去完全不同的方法来寻找线索。

武上突然想起了大川公园事件中的垃圾箱来。他曾经和条崎说过,这个罪犯会不会是想把无家可归的人捡到那只断臂的情形拍下来呢?

当然,也许他拍了,也许他没有拍。即使没有拍,也算不上是个失误,那只是一场不够生动的演出。但是,如果已经拍了的话,那就是精心设计的重头戏,将在舞台上大放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