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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那是石蒜……)

“石蒜?可不是。这就是说,季节还是秋天喽?一个秋天的、刮着风的日子。天空红红的,那是傍晚吧。要是说开着石蒜的地方,那或是庄稼地,或是墓地,或是河滩。怎么样?”

“不知道。可是,觉得和庄稼地、墓地不一样。”

“哦。那接着说吧。嗯……‘黑色的两条线’、‘巨大的蛇’……咳!是一句具相当比喻性的或是象征性的话啊!怎么样?能更具体地想起些什么吗?”

我掐灭了烟头,立即又点燃了一支。

(黑色的、两条、线……)

(巨大的、蛇……)

对,然后像是什么沉闷的地鸣的声音。轰轰轰轰轰……

(黑色的、两条……)

(犹如巨大的蛇……一般的……)

“铁轨。”无意识中嘴唇动着。

“啊?说什么?”

被架场一问,我自己都有点吃惊:“啊,就是说——刚才我突然想到:‘黑色的两条线’,这不是指铁轨吗?”

“铁轨——电车的铁轨呀!可不是——那,所谓‘蛇’呢?哦,是这样啊!”过了一会儿,架场独自点了点头,“怎么样?那所谓‘巨大的蛇’,不是指跑在铁轨上的列车吗?”

“啊,……”

(列车……)

这样的话,那地鸣一样的声音就是列车驶过来的声音喽?

“总觉得像呀。原来是铁轨和列车啊!那么,刚才说的开着石蒜的地方,也许就是沿着那铁轨的原野啦这类地方喽。”

“是,是的。”我边点头边追逐着心里唤起的景象。

(犹如巨大的蛇的……)

(巨大的蛇的……尸体……一般的……)

(尸体?)

假定“蛇”就是列车,说那像“尸体一般”,这是……

(……MAM!)

听到孩子的声音。

(……MA?)

(在那里?!)

(MAMA ……妈妈……)

“是这样!”又无意识中发出了声音。

“什么?”架场问。

“觉得明白了。”我盯着空中的一点,说道,“是列车脱轨了。”

“脱轨?”

“是的。是在秋天。是的,我喊着母亲……”

“等一下。你说列车脱轨,你妈妈怎么了?”

“忘记了,全——”我喃喃自语着,目光又回到架场的脸上,“我的生母过去因事故死了,这我跟你说过吧?在我六岁时,那是小学一年级的秋天。那事故是……”

“是列车脱轨事故?”

“嗯,是的。”

(这么说来,那天……)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这也是那一天,8月的那个送神火的日子……

在来梦的一席偶尔读到的报纸。在那里发现了那篇杀孩子的报道,如果没有记错,当时心微微“震动”了一下。

这么说来,登在那篇杀人事件报道旁边的,不是前一天在奈良发生的列车事故的报道吗!就是说,或许当时的“震动”。

这就是诱因?

但即使如此,为什么那会作为这种——奇妙的“记忆的痛楚”,在心里复活呢?而且,在那里,为什么有我的“罪过”呢?

我心想还有。还有,这不是全部。

其证据是,虽然想不起来,但我在“痛楚”中隐约窥见的风景中还有其他什么东西,还想向我诉说其他什么。

那究竟是什么呢?

我怅然地抽着烟,边抽又边看了一眼朋友的脸。

“这个,架场君,好像还有……”

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的架场的眼睛——好像是意识到这鹰色眼珠的颜色的一瞬间,我突然又在感觉到发麻的同时,为一种奇妙的失去平衡的感觉所驱使……

……红红的天空里……

……黑色的两个……

……长长地延伸的……

……影子……

……水……

……流淌……

……晃动……